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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野心家

最後壹個名

歷史軍事

“已知窗外壹物為白色、又聽說屋內的顏色和窗外那物的顏色相同,便可以推出屋內的顏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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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醜聞

戰國野心家 by 最後壹個名

2019-5-20 20:23

  今日仍舊罵,而且還是壹邊啃著地瓜窩頭壹邊罵,竟把罵聲當做了菜肴,嚼起來津津有味。
  往上數十八代,已經跳出了費國的範疇,而是魯國的桓公、季友的父親。再往上跳幾代,那就是要連同周天子、晉侯、燕侯、魯侯全都捎帶上。
  大約此時的天下,有兩族。壹族血貴,壹族血賤,甚至可能都算得上是兩個物種:既不通婚,也算得上是生殖隔離了。
  葵等人罵的正歡的時候,宮室的大門緩緩打開,孟勝等人從宮室裏出來。
  葵在前面,在義師服役的時候,孟勝也在軍中講過義,是以葵識得孟勝,便大聲嚷嚷道:“他們同意了沒?”
  這壹句他們,說的理所當然,便有些意味深長。
  論血統,葵和國君二十代以上可能還是壹個爹。
  論國別,孟勝楚人而葵是費人。
  論遠近,葵在費都而孟勝多在彭沛。
  可葵卻理所當然地問了句“他們”,而且可怕的是在場的民眾也都覺得這樣問才是理所當然。
  孟勝還未回答,只是臉色暗淡,便有小司寇站出來與眾人道:“法古無過,循禮無邪。古制如此,不可變;禮法之尊,不可廢。”
  “既要行仁政,國君準備免除半年的賦稅,妳們不要作亂,早早回去!”
  小司寇大聲嚷嚷著,在幾名近侍護衛的保護下,算是履行自己的職責,小司寇本身就有問“國人”政的權責,這種事也正應該他出面來說。
  若是以往,免除半年賦稅,或許民眾會高呼萬歲,以為仁政。
  可之前徐弱等人描繪了變革之後那麽美的場景,每個人這幾天都沈浸在夢幻之中,原本想要個金子,如今卻只得到了壹坨屎。
  雖然說屎也挺好,雖不能吃,但可以堆肥,又能積硝賣錢,可相比於金子那終究民眾再傻也知道什麽是大利什麽是小利。
  原本他們不知道大利怎麽來,可現在知道了。
  小司寇的這番話,頓時引來了壹陣噓聲,國人將要呼喝之時,壹個聲音自遠處傳來,大聲道:“繆矣!”
  這個聲音既不是孟勝發出的,也不是徐弱這樣的在費國的墨者發出的,而是傳自壹輛馬車。
  馬車上下來壹位華服公子,身段偏偏,身著華服,腰間佩玉,胯間有劍,身旁還有四名持劍護衛,正是這幾年壹遇災荒衛讓便會借他的名字施舍眾人的季孫巒。
  季孫巒兩腿有些微微顫抖,剛才喊出繆矣的時候,聲音其實已經發顫。
  好在身邊的四名護衛前幾日展現了與眾不同的劍術,並說必會拼死以護。
  衛讓前幾日又說,買到了火槍數百支、鐵劍數百柄,並聯絡了民眾,以此為後盾,又借季孫巒的名義在民眾中廣播壹些支持民眾的說辭,已經讓季孫巒退不下來。
  說完了繆矣,季孫巒長呼壹口氣,穩住了還在顫抖的雙腿,在四名護衛的保護下站到馬車高處,回憶著這幾日壹直在背誦的壹篇文章,磕磕巴巴地說道:“法……法……法古……如如如何無過?若以稼穡論,古制漫天撒籽、刀耕火種,若法古,便要讓天下饑饉,這難道不是過錯嗎?”
  這壹篇文章是衛讓替他寫的,具體是誰捉刀,季孫巒也不清楚,這幾日壹直背誦,就是為了今日能夠在民眾面前說出來。
  只是他和那些在彭城沛邑學堂、集會中鍛煉出來的墨者不同,並沒有在千人面前發表演說的經驗,猛看到這麽多人,心中不免緊張。
  先說了這麽壹句後,身邊的壹名護衛悄聲道:“我會站在公子身前,公子演說的時候,若是心慌,便不看眾人,只看我的肩膀。”
  說完,這人按照之前早已經演練好的態勢,站在了季孫巒的側前方,既不能擋住季孫巒,又可以讓季孫巒不至於看到太多民眾。
  季孫巒轉了壹下目光,沒有那麽多人了,心中便少了幾分慌張,又深吸壹口氣。
  之前背誦的那幾張紙上,有很多的內容,具體對方可能會說什麽,都壹壹列出可能,提前背誦,旁邊的壹名護衛只做題詞之用。
  季孫巒便在那時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如今做護衛的,雖然可能都在義師服役過,粗通文字,但是壹個口裏能夠動輒談及詩曰、王曰的人,怎麽可能做護衛?
  可是已經被逼到這個份上,這些護衛就在身旁幾步之內,自己若是說的不如人意,只怕便有血光之災。
  而且如今自己的名聲在貴族圈子裏已經臭了,成為了仇人,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不如就此機會謀個將來。
  至於說衛讓到底是出於朋友之義,亦或是另有目的,那已經不是季孫巒現在能夠考慮的事情了。
  他駁斥完了第壹句話後,旁邊那名護衛小聲道:“且用利國利民之題。”
  季孫巒機械地回憶了壹下那些內容,便大聲質問小司寇道:“若能利國、利民,如何不能變革?”
  小司寇想都沒想,回道:“利民或有可能,可利國卻只怕沒有吧?”
  季孫巒之前背誦的壹些話術之中,正有類似的問題,這壹次不用別人提醒,便下意識地按照背誦的內容回道:“民為邦本,本固邦寧。無民何以為國?妳說利民卻不能利國,這就像是說飯能夠讓腹飽,卻不能夠讓人飽壹樣。難道不可笑嗎?”
  “原來在妳們眼中,國與民,竟是分開的嗎?”
  他將說完,只是盯著之前護衛的肩膀,耳邊就聽到壹陣陣民眾的歡呼聲與叫好聲,數百人大聲喊道:“說得好啊!”
  小司寇許是沒想到公族中最是被人瞧不上的公子巒能說出這番話,卻也無法反駁,又聽的民眾歡呼,待民眾歡呼聲逐漸停歇後,又想不出什麽能夠反駁的話。
  情急之下,急智頓聲,心想公子巒已算是作亂,便無需客氣,便道:“公子巒貪婪好色,毫無德行,更無尺寸之功,這樣人的話,妳們不能信啊!”
  季孫巒壹聽這話,這是攻擊自己的德行,竟不需要別人的提醒,忍不住罵道:“妳算什麽東西?我好色,橫豎又沒去操妳的媽,又沒有用強。妳說我沒德行,妳就有德行了?”
  都是貴族圈子裏的人,誰身上也不幹凈,小司寇無法反駁道理之下,竟用了最為有效的德行之說,季孫巒這壹次也不用別人提醒,也不顧什麽貴族風度,張口又道:“妳妻子和大司空私通,妳在旁邊推,妳又有什麽德行?司徒的母親病逝,他在服喪期間吃肉!宰冢尊巫,最喜活祭以求生;司士父死以人牲殉……若論德行,我那堂兄,咱們的國君,最喜歡屁股。”
  這話說出口,小司寇的臉色都綠了,季孫巒既是庶出,在遇到衛讓之前也過得憋屈,這些年壓抑的情緒此時頓時爆發出來,將那些貴族之間的私密事壹件件罵出。
  原本準備的那些講道理的話,如今竟然只用了壹句,季孫巒越罵越是起性。
  本來講不過道理,就從德行上詆毀,這是極為有效的辦法。
  只不過,季孫巒本是庶出,之前也無野心,根本不是壹個愛惜羽毛、講求德行的人。
  這種圈內的骯臟事,壹般除非是像是陳公與近侍三人共用夏姬、文姜與哥哥通奸殺死丈夫這樣的事能夠流傳出來外,大家壹般也都有潛規則,不會將壹些私密事說出,除非再也不想再貴族圈子裏混了。
  而分封建制的時代,壹旦被貴族圈子的人排斥,那麽也就意味著富貴的終結。
  季孫巒不會造反、不會政變,但是也明白自己剛才站出來之後,已經無路可退。自己本就不是什麽賢人,那又有什麽可怕的。
  於是本該講道理的壹場辯論,變成了潑婦罵街壹般的對罵,身份大失。
  宮室內有人聽不下去,只想著讓季孫巒趕緊住嘴,大聲道:“詆毀國君,當斬!”
  這壹次季孫巒倒是無師自通,立刻引用了壹番常聽的話道:“詆毀?固無此臟事者,而我言之,則是毀也。今固有此事,而我言之,則非毀也,告聞也。”
  “妳們既身居高位,難道連毀與告都不能夠理解嗎?”
  他剛說完,壹旁壹直站在季孫巒前面的護衛高聲喊道:“今日公子巒為民請利,與萬民站在壹起,民為邦本,公子巒就是在護國,誰人敢殺他,就是叛國,當誅!”
  那護衛聲音洪亮,竟是蓋住了公子巒的聲音,抽劍在手大聲道:“今日為民求利,無錯無過!敢動公子巒者,便是害民!”
  他大勝叫喊,下面站在那聽那些貴族間的臟事聽的津津有味的葵大聲叫好,這貴族身上僅存的壹點神聖性,也隨著季孫巒的那番話化為烏有,不過凡人。
  宮門中沖出壹對甲士,便要朝著公子巒那邊沖去捕捉,以讓公子巒閉嘴。
  人群中便有人喊道:“公子巒今日為民求利,不能讓甲士把他帶走。如果將他帶走了,那麽日後還有誰能夠為民求利呢?”
  還有壹些人喊道:“在義師服役的夥伴們,站出來,咱們結陣擋住甲士!”
  這些在前排的,本身便有多數正是在義師中服役過的,而且聚集的時候也都是按照習慣和熟人站在壹處。
  此時差的就是壹些指揮,那些人群中做過司馬長的、伍長的亦或是徐弱等人混入其中的,此時紛紛站出,頓時讓人有了集結組織的可能。
  葵在前排,和幾個人站在壹處,挽起手臂,壹同擋在了甲士之前,壹時間劍拔弩張,這些壹刻鐘前還滿懷希望的民眾,此時將失望化為怒火和勇氣,借助義師服役練就的紀律和組織,化為壹道道不可逾越的城墻。
  而在他們的身後,幾十輛馬車正在人群的後面,卸載著壹車車的兵器。幾個人站在馬車之上。
  後面的民眾正混亂不知所措的時候,壹聲許多人熟悉的、義師軍中的哨聲吹動,幾十人下意識地朝著哨聲的方向看去,就聽壹人高聲喊道:“凡做過火槍手、矛手的,且來此處領取兵器以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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