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壹章：恰雞

　　“愛會像頭餓狼，嘴巴似極甜假使走近玩玩它兇相便呈現”
　　寂靜的病房裏忽然響起壹首極具年代感的粵語歌曲，引來諸多人紛紛側目。
　　“餓狼傳說？”宋九月挑挑眉毛，有些小驚喜。
　　在眾人的註視中，灰淡定的掏出手機，同時遞給宋九月壹個贊許的眼神：“謔，現在的年輕人聽張學友的不多了啊。”
　　宋九月靦腆的笑笑：“還好啦，喜歡小鮮肉的畢竟是少數。”
　　灰笑著點點頭，接通了電話。
　　“嗯，嗯”她只是應了幾聲，面色很平靜。但聽了壹會兒，灰忽然柳眉壹豎，面色嚴峻了不少，沈聲道：“妳確定？好，我知道了，很快就到。”
　　傻子都能看出來，灰得到的可不是什麽喜訊。待她放下手機，宋九月立刻開口問道：“姐，怎麽了？”
　　收起手機，灰和宋九月對視著，臉上愁雲密布，躊躇不決地緩緩道：“嗯妳應該還記得羊永誠是怎麽死的”
　　宋九月點點頭，他當然記得畢竟把拳頭n別人的喉嚨裏可是很難得的體驗，他甚至覺得自己能憑這種體驗在知乎上掙他壹萬個贊。
　　“妳昏過去以後，我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妳的手從羊永誠脖子裏b。”灰眉頭緊鎖，似乎僅僅是回憶那壹幕都引起了她的強烈不適。“畢竟是宗師之體，具有很高的藥用價值、收藏價值和科研價值。我叫了兩個信得過的妖，守在萌萌的店裏，讓他們壹邊看守屍體，壹邊照料夭夭妹子和小泠前輩”
　　宋九月已經嗅到了不妙的氣息，疾聲道：“說重點！”
　　灰咬了咬嘴唇，壹臉擔憂：“剛才去接班的兩個崽子說，萌萌玩具店裏，已經空了”
　　“空了？”宋九月壹楞，腦海中浮現出無數個可能性：“什麽空了？”
　　“人，刀，屍體，”灰放在雙膝上的拳頭緊緊攥住，“都沒了。”
　　兩人沈默了壹陣兒，相顧無言。
　　看著宋九月陰沈的臉，灰有些擔心，小心翼翼的勸解道：“九月，妳別擔心，應該不會有事的，畢竟”
　　“我要出院。”宋九月言簡意賅，“安排壹下。”
　　灰沒有回答，坐在那裏，靜靜的看著宋九月。
　　她用行動表達了拒絕。確實，宋九月現在就是個殘疾人，如果真依他的性子讓他出院，別說幫忙找人，連他自己都是壹個負擔。
　　見灰沒有理會自己，宋九月皺了皺眉，自顧自地按下床頭的按鈕。
　　“”灰面帶慍色，兩個心腹生死不明已經讓她不大痛快了，宋九月此時孩子般的任性行為無異於火上澆油。她壓著火氣，勸阻道：“妳現在這個樣子，怎麽出院？出院以後能幹些什麽？”
　　“輪椅是個好東西。”宋九月看起來並不焦急，反倒顯得淡定而冷靜。
　　灰看著他的樣子，有點擔心。
　　既擔心下落不明的幾人，更擔心宋九月。
　　“不好意思，打烊了。”壹個穿著西裝的大漢守在玩具店門口，擡起手，示意孩子們止步。
　　“萌萌玩具店”這家村子裏的玩具店門口，壹個西裝革履的、電影裏保鏢似的大漢站在這兒，顯得很違和。更別提周圍還環繞著壹圈孩子了。
　　“妳是誰？”相比玩具店，孩子們對於“奇裝異服”的大漢更感興趣。
　　“對不起，無可奉告。”大漢推了推墨鏡，酷酷地道。
　　孩子們面面相覷，不得已退到壹旁，竊竊私語。
　　“這男的誰呀？怎麽打扮的那麽奇怪？”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聯邦調查局的人！”
　　“扯淡，聯邦調查局是b。而且，那是美國人的組織，咱們天朝的應該叫”
　　“我似乎聽我哥說過，他從壹本兒書裏看到，咱們天朝也有這麽壹群人，叫作”
　　“叫嘛？”
　　“華夏龍組！”
　　郎誌強的耳朵很靈敏，他將孩子們對自己的猜測聽了個壹清二楚，哭笑不得。
　　這群傻孩子，世界上哪有華夏龍組！郎誌強推了推墨鏡，啼笑皆非。
　　不知道大派來的其他弟兄什麽時候能趕到，自己在門口站了大半天，人家可是狼來著，又不是看門狗，好無聊啊為了維護形象還不能玩手機好想玩兒**啊
　　“誌強！”
　　店門背後忽然傳來壹個男人的叫喊聲。
　　郎誌強墨鏡後面的眼睛瞇了起來。在這裏看守的壹共兩人，壹個是自己，還有壹個，是裏面的老查。那個老東西忽然叫自己，是出了什麽事兒嘛？
　　“怎麽了？”郎誌強壹邊應聲，壹邊推開玩具店門，走了進去。
　　昔日裏幹凈整潔的玩具店，此時已經變得壹片狼藉。地上鋪滿了各式各樣的破爛玩具，飾品，還有壹個被飾品按在地上，已經十多個小時沒活動過的桃木劍精，墻角擺著壹把青龍偃月刀，不遠處是壹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那可是宗師啊！
　　看著那具血肉模糊，腦袋快被扯下來的老人屍體，郎誌強忍不住想要贊嘆。之前從未聽說過宋家大少有什麽過人之處，卻沒想到也是個扮豬吃虎的厲害角色，不聲不響的幹掉了雷電法王羊永誠。
　　看樣子，從今往後，華北地區又要多壹位聲名赫赫的新秀咯！
　　郎誌強想著，不小心踩到了壹輛玩具車，本就破破爛爛的塑料小車被踩得稀碎。他低聲罵了句什麽，繼而小心翼翼的在殘骸中尋找著落腳點，壹邊艱難的前進，壹邊高聲叫道：“老查？咋回事兒？”
　　沒人答話。
　　老查本來應該守在櫃臺後面那個位置可以把吩咐的幾個重要照顧對象盡收眼中：青龍偃月刀，被按在地上的桃夭夭，還有羊永誠的屍體。最關鍵的是，櫃臺後面有壹把還算完整的椅子。以老查能坐著絕對不站著，能躺著絕對不坐著的性格，不可能另尋他處。
　　更何況，椅子還在那兒。老查如果要走，怎麽也得把椅子帶上啊。
　　“這老東西又到哪兒偷懶去了，老王蛋，當年怎麽就沒被那小男孩兒壹鋼叉插死”
　　郎誌強低聲的罵罵咧咧，鼻子微微抽動，嗅著房間裏的痕跡。
　　他只顧著找尋老查的下落，絲毫沒有註意到，地上的桃夭夭壹臉驚恐，長大了嘴，似乎想要呼喊些什麽。
　　可惜，脖子上的項鏈實在太緊，桃夭夭仍舊說不出壹個字兒，甚至連snn也做不到。
　　郎誌強走到椅子旁邊，擡起鼻子用力嗅了嗅。整個房間裏，這個位置，老查的氣味是最重的，也就是說
　　四處打量的時候，郎誌強下意識的低下頭，瞥見了坍塌的玻璃櫃臺下，壓著半截耀眼的深紫色羽毛。
　　這可能是毽子上的壹根羽毛，出現在壹家玩具店裏，很合理。但郎誌強盯著羽毛，總覺得有點兒違和。
　　究竟是哪裏不對？
　　他蹲下身子，用力從碎玻璃中將羽毛扯了出來。羽毛保持的還算完整，郎誌強將其舉到鼻子底下嗅了嗅，上面除了老查的氣味，還有很重的香水味兒、化妝品味兒，以及壹股淡淡的
　　雞屎味？
　　雞屎味兒是什麽鬼？郎誌強壹頭霧水，這裏明明是玩具店，又不是養雞場！
　　“給我。”
　　“臥槽！”背後忽然傳來的說話聲嚇了郎誌強壹跳。他本能的往邊上壹躥，飛快的從懷裏掏出壹把狗腿砍刀，看向身後
　　老查冷著壹張老臉，站在陰影裏，陰沈地盯著郎誌強。
　　“臥槽！嚇死老子了！”郎誌強長出壹口氣，收起砍刀，看著老查那nnnn不變的臭臉，沒好氣的道：“妳哪兒去了？嚇老子壹跳！”
　　窗戶外夕陽的光照在老查精瘦的臉上，稀疏的胡茬顯得格外紮眼。他沒有回答郎誌強的問題，而是緩緩地，壹瘸壹拐的走出陰影，手裏拄著什麽東西，繼續陰沈地說著：“給我。”
　　“給妳啥？”郎誌強壹頭霧水，“妳要啥？還有妳這是”
　　話音戛然而止，郎誌強的臉忽然變得慘白。
　　老查已經走出了陰影，即便室內光線昏暗，但郎誌強還是看清了老查手裏的東西
　　老查手裏，拄著自己的壹條腿。
　　腿上還套著半截褲腿，從大腿處的傷口來看，是生生從胯部扭下來的。
　　“老查！妳！”郎誌強慌了神，別看他五大三粗，壹副黑鷹特工的模樣，事實上年紀很閱歷也很淺。否則，他也不至於被灰壹個小丫頭片子吆喝使喚。
　　“給我！”老查的聲音更大了，拄著自己的腿，壹瘸壹拐的走向前。似乎是走得有些著急，他壹個趔趄摔倒在地，緊接著，
　　摔斷了自己的另壹條腿。
　　老查的下半身鮮血噴湧而出，失去了兩條腿，卻絲毫沒有打消他前進的日子。他用兩只手，匍匐著向前趴著，聲嘶力竭的大喊：“給我！！！”
　　“臥槽！”郎誌強被嚇到了，跌坐在地上，狼狽的向後逃竄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驚恐的吼著：“妳別過來啊！妳他媽到底要什麽啊？！妳倒是說話啊！”
　　“哐當！”
　　郎誌強退得太快，後腦勺也沒長眼睛，壹頭撞在了壹張貨架上。魁梧的身體將貨架撞倒，上面的貨物，壹大堆的毛絨玩具傾斜而下，快要將郎誌強活埋。
　　“噗啊！”他掙紮著從毛絨玩具裏鉆出來，喘著氣，下意識的尋找老查的位置。
　　不遠處，老查不知何時停止了匍匐前進，趴在地上，幽幽的盯著這裏，眼裏意義不明的光盯得郎誌強心裏發毛。
　　“老老查妳到底到底怎麽了？”郎誌強結結巴巴地，帶著哭腔的說著。
　　老查沒有回答，因為爬行，身下淌出的鮮血畫出壹條長長的“血徑”。他盡力仰起頭，默默地註視著郎誌強。
　　稍微遠壹些的地方，桃夭夭仍然被按在地上。可愛的臉貼在地上，壹雙大眼睛裏卻滿是恐懼，和老查看向同壹個地方。
　　郎誌強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奈何壓在身上的毛絨玩具實在太多。他只能先盡快把自己刨出來，忙活了壹陣兒，撥開身前的公仔，無意之中看了壹眼。
　　無窮無盡的，滿滿地都是小公雞玩偶。
　　雞？
　　郎誌強楞了壹下，耳邊似乎傳來壹聲少女的嬌嗲聲：“祝您雞年大吉吧！”
　　什麽鬼？雞年不都過去了嗎？
　　郎誌強罵了壹句，繼續刨自己。
　　“給我！”
　　壹對玩偶之中，忽然滲出來壹只血淋淋的手，攥住了郎誌強的手腕。
　　“臥槽！”郎誌強已經記不得這是自己第幾次爆出口了，看著倏地出現的老查，驚恐的抽回手來。
　　這壹抽，將老查的胳膊，拽斷了。
　　壹股鮮血噴了郎誌強滿頭滿臉，他驚恐的尖叫著，手忙腳亂的將面前的東西打翻。紛紛滾落的玩偶中，露出了老查血淋淋的臉，瘦弱的軀幹，還有壹只僅剩的手臂。
　　“給我”似乎是失血過多，老查的聲音聽起來不再那麽亢奮。
　　“所以妳他娘的到底要什麽啊！！！”郎誌強吼著，驚怒之下，舉起拳頭，狠狠地砸在老查的臉上。
　　砰！
　　血肉四濺，腦漿噴湧。
　　終於沒有了“給我”的催促聲，老查的身體軟綿綿的倒下，伏在玩具堆之上，壹動不動。
　　郎誌強喘著粗氣，精疲力盡的倚在身後的貨架上。
　　貨架很大，很軟。
　　等等，貨架怎麽會軟？還這麽暖和。
　　郎誌強下意識的轉過頭。
　　“妳知道他要的是什麽嘛？”壹個女子擁著郎誌強，嫵媚的臉湊到他耳邊低語，巧笑嫣然。
　　郎誌強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壹拍，愕然看著女子的臉。
　　很好看。
　　視線下移很大。
　　“他要的，”幽姬輕笑著，壹手輕撫著郎誌強的臉頰，壹手移向自己的胸口，“是這個呀！”
　　郎誌強不是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即便幽姬動作嫵媚，他都生不出半點兒旖旎之心，只想拼命掙脫開。
　　但幽姬的力氣和她的上圍壹樣，大得很。
　　“別急嘛”幽姬笑著，解開自己的衣領，將郎誌強的頭用力按向自己nb。
　　“來！”
　　郎誌強掙紮了壹會兒，漸漸又不再動彈。
　　幽姬像是給孩子哺乳的母親，將郎誌強摟在懷裏，親昵溫柔的拍著他的後背。
　　“乖慢慢吃呦”
　　玩具店裏鴉雀無聲。
　　只回蕩著輕輕的咀嚼聲。
　　桃夭夭目眥欲裂，恐懼的快要鉆進地縫裏。
　　“別急。”幽姬看向桃夭夭，美目含春，“再等等，很快，就輪到妳啦”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