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品江山

三戒大師

歷史軍事

  慶歷五年春,範文正新政改革失敗,富弼也跟著被下放,滕子京重修了嶽陽樓,歐陽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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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五章 談判(下)

壹品江山 by 三戒大師

2018-7-10 16:22

  遲雲山收起心中焦慮,臉上堆起笑容,畢恭畢敬道:“不知大人喚小人前來,有何吩咐。”對見慣世面、背景深厚的遲老板來說,壹個區區六品中層官員,不值得如此恭敬。但面對壹個二十郎當歲、狀元出身、立有大功的六品官員,他就絲毫不敢怠慢了。
  “遲老板請坐。”陳恪壹伸手,請遲雲山入了雅座,笑道:“綺行首也坐。”
  待眾人入了座,便有俏麗可人的侍女,端上銅盆、茶盞,請客人洗手漱口。青衣小帽的小廝們,亦開始輕手輕腳的上菜。照例先是果八件、鮮八件和鹵八件。
  壹般來說,這些看碟小菜是用來點綴宴席的,客人不會動幾筷子。但汴京城六大……現在是七大名樓,之所以能揚名天下,蓋因其在每個細節上精益求精。就拿著看碟來說,他們各家都有各自的絕活。比如遲老板的樊樓,果八件是蜜汁梅肉、杏片、梅子姜、萵苣筍、芥辣瓜旋兒、廣芥櫻桃、糖霜梨、蘋果片……能在這個年代,湊齊這些天南海北的水果,實在是了不得。
  而壹品樓的果盤,則是連樊樓都比不了的……釋迦、蓮霧、菠蘿蜜、火龍果、鹽水菠蘿、香蕉沙拉、椰子糕、這些極南方才有的熱帶水果,只有背靠四海商號的壹品樓,能用特殊的法子運來京城。
  遲雲山今日來壹品樓,雖是應陳恪之邀,但也不免有探查之念,想要看看這家壹品樓,是如何能異軍突起的?以他專業的眼光看,這家酒樓的擺設、服務,確實水平很高,許多地方值得樊樓借鑒。比如說這些侍女小廝,既不過分殷勤、又絲毫不冷落客人,杯盤過手,不發出壹絲聲響。而且整個四層樓上,隔音效果都很好,與下面的喧囂大相徑庭,給人壹種置身頂級華貴之所的感覺。
  他正在專心體會這家酒樓的獨到之處,陳恪開口了。“這次請遲老板來,主要是交個朋友。在下幾次去樊樓叨擾,都沒見到遲老板,壹直是個遺憾。”
  “哪裏哪裏,小人不能識狀元公壹面,才真是深以為憾呢。”遲雲山趕緊道。
  他兩人幾句開場白,蔡傳富舉杯祝酒,壹陣海闊天空,幾次瑯當碰杯,待雙方熟絡之後,陳恪才開口道:“另外,還有壹事相詢,我知道這不太合規矩,先給遲老板賠罪了。”說著獨自連飲了三杯。
  遲雲山心說,這才是真章,便正色道:“大人有話請講,只要我能說的,壹定如實相告。”言外之意,實在不能說的,您也別逼我。
  “上月二十。”陳恪點頭問道:“契丹使團的人在樊樓吃飯,遲老板有印象麽?”
  “有。”遲雲山點頭道:“因為契丹人喝了酒喜歡鬧事,敝店又不能拒之門外,故而那日我壹直很留神。”
  見他十分合作,陳恪點點頭,說話愈發客氣道:“那敢問遲老板,那日是誰做的東?”
  “這個麽……”遲雲山皺眉想壹想道:“沒有人做東,他們自個玩的。”頓壹下,笑道:“在汴京城,誰敢明著請契丹人吃飯,豈不是讓人戳脊梁骨?”
  “能說說具體情況麽?”
  “他們喝了不少酒,壹人四五斤是有了。”遲雲山已經明白,陳恪找他是為什麽了,故而仔細回憶道:“陪酒的姑娘被他們弄哭了好幾個,最後我出面安撫,還差點被打了。幸虧蕭天逸蕭老板正好在樓上吃酒,才幫我解了圍,要不,還不知鬧出什麽事兒呢。”
  “蕭天逸?”陳恪的腦海,閃過那個高大豪闊的遼人身影……上次也是在樊樓,地產拍賣會上,那廝給韓琦當了壹回托:“他常來麽?”
  “蕭老板是常客。”遲雲山道:“不過那天來得挺晚,我跟他說,樓上有遼國使團的人。他卻說,自己有客人,不過去摻和了。”
  “嗯。”陳恪點點頭,接著問道:“那勸解開之後呢,他又回去了?”
  “沒有。”遲雲山回憶道:“他被那些遼人拉著喝酒,我就先退出去了。”
  “他在裏頭待了多久?”
  “半個時辰要多。”
  “半個時辰?”陳恪皺眉道:“把自己的客人甩下半個時辰?”
  “也許是不重要的客人吧。”遲雲山說到這兒,也覺察出些問題,便不瞎猜了,接著道:“大概申時許,那夥契丹人離開了,對了,還是蕭大官人幫他們結的賬。”頓壹下,他聲音壓低道:“據說,離開樊樓,他們徑直就去了天音水榭……”
  “嗯。”陳恪點點頭,臉上沒了笑容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遲老板是明白人,肯定能看出來,那些契丹人去天音水榭,是臨時起意的。之前,他們可能都沒聽說過這個地方。很有可能,是有人在酒桌上,對他們說了什麽……”
  “因為再沒有姑娘願意進去,所以那段時間,裏面沒有人伺候。”遲雲山滿是歉意道。
  “已經足夠了。”陳恪端起酒盅道:“遲老板提供的消息,已是幫助極大。在下銘感五內,若是大官人看得起我,咱們交個朋友,從此便以兄弟相稱,如何?”
  “大人折殺小人了。”遲雲山歡欣道:“豈敢豈敢?”
  “哪有那麽多規矩,就這麽說定了!”陳恪大笑著與他推杯換盞,再不提那些鬧心之事。
  ※※※
  壹席終了,遲雲山已經被陳恪灌倒。他的酒量是不小,可仙露酒的度數太高,壹時沒拿捏好分寸,就馬失前蹄了。
  讓傳富把遲老板送回去,房間裏就只剩下陳恪和綺媚兒兩個。
  綺媚兒也不上前,就坐在那裏笑盈盈的望著陳恪,因為陪著喝了點酒,她的雙頰粉蒸霞燒,看上去嬌艷欲滴,誘人極了。
  “還不過來坐?”陳恪端起茶盞漱漱口道。
  “哪有座兒哩。”綺媚兒扭捏道。
  陳恪拍了拍大腿。
  “壞死了……”綺媚兒的臉更紅了:“大人怎麽出去幾年,學壞了?”
  “沒聽說過麽?”陳恪嘿然壹笑道:“當兵三年,老母豬都賽貂蟬。”
  “妳說我什麽?”綺媚兒登時就垮下臉。
  “我就是那壹比,妳是貂蟬,現在我看著跟嫦娥似的。”陳恪笑著長臂壹伸,便將她拉到懷裏:“過來吧妳。”
  綺媚兒便順勢如蝴蝶般過來,側坐在陳恪腿上,摟住他脖子,聲音嬌糯道:“爺,想死奴奴了……”
  “現如今,妳也是花魁娘子了。”感受著那彈性驚人的嬌軀,陳恪立時有了反應,大手輕輕撫摸著她絲緞般的腰肢道:“這麽說也不嫌掉價。”
  “還有更掉價的呢……”綺媚兒嬌羞壹笑,緩緩湊在他耳邊,滾燙的鼻尖,輕貼著陳恪的耳廓,聲如蚊鳴道:“奴奴還給妳留著身子呢……”
  “哦?”陳恪手壹停,聲音都有些變調:“此話當真?”
  “憨人。”綺媚兒輕咬著他的耳珠道:“妳不會自己求證麽……”
  陳恪的身子登時變得滾燙,他註視著綺媚兒的兩眼,她那雙勾魂攝魄的眸子,閃亮閃亮,水汪汪的,能把人壹下就陷進去。他的手慢慢從綺媚兒的腰肢往上,順著柔軟的胸口,移到了下巴。綺媚兒的臉色更紅了,卻沒有動,兩眼水汪汪的,能滴出水來;嘴角的笑意妖媚入骨,似乎是鼓勵,又似乎是期盼,也像是邀寵獻媚。
  正當兩人要做進壹步交流時,門開了,傳富那個不開眼的笨蛋闖進來,見狀哎呦壹聲,閉上眼道:“我什麽都沒看見。”便倒退著出去:“妳們繼續,妳們繼續……”
  雖然門馬上就關了,可氣氛被破壞殆盡,陳恪親親綺媚兒滑膩的手腕,輕聲道:“妳都知道些什麽?”
  “知道了又有什麽用?”綺媚兒把頭輕輕靠在他肩上道:“都是些惹不得的人物。”
  “看來妳還真知道。”陳恪把玩著她的小手道:“說說吧。”
  “非要較真麽?”綺媚兒柔聲道。
  “誰招我,我就跟誰較真!”陳恪冷聲道。
  “我不是瞞著妳,是怕妳闖禍。”綺媚兒輕輕壹嘆道。
  “我知道。”陳恪把她摟得緊壹些道:“妳是真心跟我好。”
  “知道就好。”綺媚兒滿眼欣慰道:“眼下,怎麽把六郎救出來,才是正辦。”
  “六郎肯定沒事兒。”陳恪道:“但妳得讓我知道,是誰害得我。我要是不知道,下回他們害我,我還得著人家的道。”
  “我也是剛剛打聽到的。”綺媚兒輕聲道:“妳得跟我保證,量力而行才行,我可不想害了妳。”
  “成,我保證。”陳恪點點頭道:“大不了我先忍忍,只要忍過這口氣,我就壹口壹口地把他們全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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