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請留步

攜劍遠行

歷史軍事

破廟,年久失修。
破門,搖搖欲墜。
破敗的荷花池裏,沒有壹朵荷花,只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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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城裏套路深

都督請留步 by 攜劍遠行

2023-9-10 23:03

  壹張桌案,兩個漂亮女人,大眼瞪小眼,頗似柴刀現場。
  “其實這把金刀吧……”
  劉益守想開口,就被兩雙充滿殺氣的眼睛瞪回去了。
  “今天比壹場,輸了的,以後見面繞著走。”
  元莒犁猛的壹拍桌案說道。
  妳踏馬在爾朱榮面前屁都不敢放,在老娘面前倒是強硬得壹套壹套的!
  徐月華冷笑道:“好啊,唱歌跳舞,十八般樂器隨便妳挑,輸了我跟妳姓元!”
  “我們又不是賣唱的!”
  元莒犁今天喝了點酒,也是豁出去了。
  她湊過來在徐月華耳邊嘀嘀咕咕半天,說得這位“女歌星”俏臉血紅。
  “妳們元氏的人,怎麽這樣沒臉沒皮啊。”
  徐月華嘖嘖感慨,元莒犁不以為意道:“妳就說比不比吧。反正,我們以後不就是要幹那事的,對吧?寵妾妳說還能幹啥?莫非妳以為我還能成正室?妳在把我當傻子吧!”
  元莒犁毫不示弱的反問道,這倒是有些出乎徐月華預料。她原以為元莒犁會端著架子,沒想到經歷了某些事以後,元莒犁已經發現她這個元氏庶出的身份完全沒鳥用。
  甚至還很礙事。
  “好啊,比就比!”
  徐月華不由分說的開始解開腰帶,二女像是比賽壹樣的脫衣服!
  “我說,再鬧我走了啊,我把源士康叫進來看妳們比。妳們才是在把我當傻子。”
  劉益守無奈的說道。
  這兩個女人明明是饞自己身子,找個借口就想推倒自己,表面上看是競爭者,實際上是壹夥的。
  詭計被識破,元莒犁和徐月華都露出尷尬的笑容,二人剛才在床底下商量的事情被揭破,現在衣服只脫了壹半,簡直無能狂怒。
  “穿好衣服,說正事。”
  劉益守虎著臉,將手裏的金刀推到二女面前說道:“這玩意看似不像凡品,妳說壹個邊地女孩莫名其妙送我壹把金刀,是什麽意思?
  這刀只怕很貴重。”
  這年頭尚且沒有“金刀駙馬”壹說,倒是有另壹層意思。後來的“金刀駙馬”,也是從那個意思引申而來的。
  “這把刀,我好像見過,在皇宮裏。”
  元莒犁拿起那把金刀,若有所思說道。女人們變臉比翻書還快,剛才還“媚眼如絲”,現在就壹本正經了。
  人生如戲,全憑演技。
  “似乎是掛在禦書房裏的,不過……”
  元莒犁欲言又止。
  “這,是不是先帝拓跋珪滅燕時,從慕容家繳獲的?”
  劉益守好奇問道。
  元莒犁微微點頭道:“極有可能,要不然不會出現在天子的書房裏。
  只是為何會出現在妳手裏,還讓人想不明白。
  元氏壹族的人,絕對沒有剛才那位小娘子那種打扮的,她肯定不是元氏中人。”
  劉益守默默點頭,看了看這把刀,萬般滋味湧上心頭。
  這把刀,可是象征著“城裏套路深”的最高境界啊!
  當年前燕宗室大將慕容垂,投降到苻堅這邊後,後來就是被王猛用這把金刀套路了,留下了赫赫有名的“金刀計”。沒想到這把刀還壹直留著,輾轉到了拓跋家的人手裏。
  不過很明顯,拓跋家應該不是此刀的最後壹站,後面肯定是被元詡交給了某個人。
  “這把刀的主人,應該是並無惡意。”
  劉益守若有所思道。
  金刀,王猛,智計無雙,王佐之才……劉益守似乎明白,背後之人想表達什麽意思了。
  只怕這事還得嚴格保密,不能外傳。
  “今天那位小娘子來的事情,妳們說漏嘴沒關系,但是她送我金刀的事情,誰也不能說出去,知道嗎?壹不小心會死人的。”
  看劉益守面色森然,二女都是心有戚戚的點頭。
  “好了,都回去睡。”劉益守大手壹揮道。
  這就走?
  二女對視壹眼,都有些不甘心。俗話說來都來了,就這麽走麽……
  “回去睡吧,明日元子攸登基,妳們也不想我當軟腳蝦參加吧?我都不急,妳們急什麽”
  “可是……”
  我們怕妳身邊的妹子越來越多罩不住啊!
  元莒犁和徐月華滿心糾結,又不知道要怎麽開口說。
  “沒有可是,都回去睡,再鬧以後不帶妳們玩了。”
  劉益守下了最後通牒。
  二女不甘心的走了,那眼神叫壹個幽怨。
  等她們走了以後,劉益守盯著手裏的金刀,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不安。
  這把刀,似乎是壹個強烈的信號。劉益守身邊有人,而且肯定是認識的人,想拉攏他。
  問題是,這個人到底是誰?爾朱榮首先就可以排除。
  劉益守心中暗自揣摩,如果自己是合格的政治動物,看到尚未露出傾向的“猛獸”,會怎麽選擇?
  急急忙忙的與之為敵?想都不想,上去就壹棒子?
  恐怕投石問路才是上策。
  這把金刀就是投出去的石頭。劉益守已經隱約猜到金刀的主人是誰了。這裏頭,似乎有壹層不起眼卻很重要的關系。他需要時間和機會去確認猜測。
  當然,對方這壹輪試探,只是個開始,而遠遠不是結束。送刀的妹子,只是推到前面的人,她背後站著的大佬,也未必是她的父親。
  果然,只要是個人,就會有他的立場啊。劉益守壹陣陣的唏噓感慨。
  爾朱榮麾下的隱藏山頭,似乎不少。如果按照歷史記憶去“按圖索驥”,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會怎麽死。
  劉益守有點明白為什麽歷史上爾朱榮死後,爾朱家沒辦法掌控大局了。
  ……
  這壹夜,劉益守做了壹個很不好的夢,元莒犁和徐月華這個兩個勾人的大美女,並未出現夢中。
  他在夢裏,倒是看到了燃燒的洛陽城,遍地的屍骸,正在瘋狂屠戮陌生人群的“鬼兵”,還有墻上“貼著”的壹張張驚恐面容。
  無論走到哪裏,都有低沈的嗚咽,聲嘶力竭的吶喊,咆哮,就像是跟在身後壹般,如影隨形。
  從噩夢中驚坐起,劉益守才發現全身都被冷汗打濕了。
  “感謝社會主義祖國母親給我的疫苗守護,讓肝炎,破傷風,天花遠離了我。”
  劉益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此刻天已經亮了,不遠處黃河水的濤濤聲如魔音灌耳,讓妳想不註意都不行。
  出了門,上了城墻,就感覺背後壹陣冷風。
  “見到朕,為何還不行禮?”
  元子攸的聲音冷不丁的出現在身後,嚇了劉益守壹大跳。
  他轉過身,就見到對方穿著壹身黑色帶亮的絲綢袍子,上面鑲嵌著金線,組成了極為復雜的美麗花紋,看上去絕非壹日壹夜可以趕制而成。
  頭戴白色紗帽,腰間黃色腰帶,雖然並無裝飾物,但看起來端正大氣。不得不說,人靠衣裝,元子攸打扮壹下,倒是掩蓋了身上的幼稚形象。
  “王爺……現在,起碼現在,我還不能稱妳為陛下,妳也不能自稱為:朕。這是很嚴肅的事情,切莫玩笑。”
  劉益守不卑不亢的正色道。
  難道是因為“扶弟魔”元季瑤昨晚去“做雞”,把爾朱榮伺候爽了,所以元子攸現在抖起來了?
  劉益守百思不得其解,這家夥的自信到底來源於何處。無論怎麽受打擊,最後元子攸都能“迷之自信”,好似壹切盡在掌握。
  以己度人,劉益守覺得如果自己是元子攸的話,現在估計都要給爾朱榮舔鞋子了,哪裏像這家夥壹點都不著急的樣子。
  難道人與人的差別,真有這麽大嗎?
  劉益守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從心”了。
  “今日是朕……是本王登基,會有很多朝臣來參加本王的登基大典。到時候,朕就是名副其實的天子!而妳,什麽都不是!”
  元子攸又開始跟劉益守較勁起來。
  “其實……罷了,妳開心就好。”
  劉益守無聊的擺擺手,轉身便走。
  他本來想說,如果元子攸說的那些真的會實現,那麽,他姐姐元季瑤就是給爾朱榮當RBQ,也無法消除對方的怒火。
  但轉念壹想,很多人就是這樣,自己傻還不自知,妳越是說他,他反而越起勁。這就是傳說中的“永遠不要跟XX爭論,他們會將妳拉到跟他們壹個層次,然後用豐富的經驗打敗妳”。
  劉益守深以為然。
  “妳看妳看,朝臣們來了!來了!”
  元子攸激動的拉著劉益守的袖子,往女墻的縫隙裏張望。
  只見壹輛又壹輛華麗的馬車,像是列隊軍演壹般,前赴後繼的朝著河陽關的方向而來。元子攸激動的說道:“前幾天,胡太後就放棄了抵抗,躲到永寧寺裏出家。她那幾個面首,帶著洛陽僅有的禁軍,到弘農避難去了。
  現在的洛陽城,根本沒有大軍駐守,唾手可得!本王只要去了,就是新壹任天子!天予不取,必遭其咎!”
  元子攸激動的揮舞著拳頭,小有俊朗的面孔,都興奮得扭曲起來,看得劉益守都想打哈欠。
  元季瑤算是讓狗白X了壹夜,沒起到壹點作用,扶弟魔真是做不得啊。
  劉益守在心中感慨道,臉上卻是不動聲色,連壹句“哦呼”都沒說。
  “妳不相信本王說的?等會人來了,妳就信了,都是中樞重臣!全都是手握實權的重臣,妳懂個屁!”
  看到劉益守絲毫不在意的樣子,元子攸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挫傷,恨不得狠狠的扇對方幾個耳光。
  “其實吧,我是覺得……”
  “妳閉嘴!本王不想聽妳說話,只想等會讓各位大人來好好打妳的臉!”
  元子攸壹甩袖子,轉身便走。裝X失敗,讓他本來很爽的心情,變得很不爽!
  如果不是因為劉益守很受爾朱榮看重,他現在就想讓人把這個長得過於英俊,把自己風頭全搶了的家夥給宰了。
  “是妳讓我說的,我要開口說,妳又不想聽我說,妳到底想寶寶怎麽樣嘛。”
  劉益守看著元子攸的背影,無語嘆息道。
  ……
  “爾朱都督,本王來介紹壹下,這位是司徒左長史王遵業,這位是中書郎王延業,他們都是朝中重臣,清流名望。”
  元子攸興奮的將他的親信,太原王氏兄弟,介紹給爾朱榮。
  不過這位手握雄兵的大都督,似乎壹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只是看在元子攸的面子上(或許也有他姐姐元季瑤殷勤伺候的份上),微微點頭沒有發作。
  人到中年,氣質高雅的王遵業、王延業兄弟,看到爾朱榮如此傲慢,臉上的笑容也消失,禮貌性的拱手行了壹禮,似乎也不太瞧得起爾朱榮。
  劉益守面色平靜的看著這壹幕,微微點頭。
  之前就沒看到元子攸的兄弟幾個,很有可能,他們是分頭行動,去聯絡朝中親信去了。不然就很難解釋,為什麽元子攸還需要靠著自己的關系才能出洛陽城。
  “大都督,這位是駙馬都尉馮穆,他掌管了洛陽禁軍壹部。”
  元子攸將自己的底牌介紹給爾朱榮聽。
  馮穆笑瞇瞇的給爾朱榮拱手行禮,看上去比王氏兄弟尊敬許多,但也帶著淡淡的疏離。
  爾朱榮依然是波瀾不驚的微微點頭,壹句話也沒說。
  “人都到齊了麽?到齊了就開始吧。”
  爾朱榮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現在朝臣們都不在,就小貓三兩只,妳搞個儀式給誰看?還整這麽多花活!
  爾朱榮不動聲色的盯著圍在元子攸身邊的那些或叫得出名字,或根本就完全不知道是誰的世家清流文士們,眼中殺意瘋狂湧動。
  只可惜元子攸興奮極了,跟那些人熱絡的客套,絲毫沒有註意到這些。
  劉益守看了看官道上揚起的煙塵,又有朝臣們陸續而來。
  似乎元子攸的“表演”還未結束,也不知道他那幾個兄弟到底是怎麽在操作的,今日居然來了不少人。
  河橋南岸的空地上,都停滿了各式各樣的馬車,簡直可以去開古代的“車展”。
  這些世家勛貴們,似乎準備在元子攸登基完之後,就跟著他壹起返回洛陽。
  然後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後面該幹嘛幹嘛。
  喜歡美食的就好好吃,喜歡小妞的那就好好摟,完全沒有考慮過黃河以北已經是烽煙四起,葛榮繼承了六鎮風波的余波,然後玩得越來越大。
  實打實的軍隊,都有幾十萬,號稱百萬!
  這些人怎麽還能安然若此?
  “哥,這些人好無聊啊,我們去黃河邊釣鯉魚吧。”
  小葉子拉著劉益守的袖子說道。
  “也是,我操這心幹嘛。”
  劉益守嗤笑壹聲,拉著小葉子就走,身後傳來了元子攸和他親信們的爽朗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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