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剛想走，劉姐叫住了我，她說：“哎，妳回來！”“怎麽了？”，我轉頭問她。

　　她低頭壹笑，“我這有她電話號碼，妳要不要？”我掩飾不住微笑地點了點頭。拿著那個號碼，我在學校的公共電話亭裏，猶豫了很久，打了她的電話。

　　不多會，那邊傳來了聲音：“餵，您好，請問哪位？”，她的這句話很好聽，比她跟我說過的話都好聽。

　　我激動的壹時不知道怎麽說。她又問：“請說話啊！”

　　“我父親的病好了，謝謝妳！”，我急促地說出了這句。

　　“呵，是小顏啊！”，她還記得我，這讓我挺開心的。

　　“恩，是的，謝謝妳！”，我故作沈靜地說。

　　“不要謝的，壹切都好就行了！”我壹下子不知道說什麽，也許真的，她是不滿意我，劉姐說的沒錯。

　　她又說：“最近在學校幹嘛呢？”

　　“沒幹嘛，學校老師家搬家去了壹天，後來裝修又去幫了兩天忙！”，我壹五壹時地跟她說了，的確那幾天，幹了這事。

　　“還滿充實的嘛！”，她呵呵壹笑說：“妳怎麽找到我號碼的？”

　　“妳別生氣！”，我說：“也別怪劉姐，是問她要的！”

　　她的聲音讓我渾身難受，不知道哪的問題，就是不安，慌的厲害，呼吸都有些困難。

　　“呵，不會怪她的，妳放心好了——”，似乎有人叫她，她趕忙說：“哦，小顏，先不說了，我臨時要主持個會”

　　我趕緊說：“姐，錢我會還妳的，等我畢業後工作了就還妳——”

　　她打斷了我的話說：“怎麽又說這話！”

　　我差點哭了，破口而出說：“劉姐說妳不喜歡我！”

　　我說完就掛了電話，壹氣跑了宿舍，因為下雪，路上幾次差點摔倒，躺到床上就蒙著被子大哭了起來，宿舍只有我壹個人，還有幾天就快要過年了，晚走的同學也都走了。我睡著了，不知什麽時候，我模糊地聽到外面聲音。

　　“同學，我找我弟弟，她叫鐘顏，在哪個宿舍？”，過道裏拉音，我聽到了她的聲音，我騰地從床上坐起來，她已經到了門口，看到了我，我們就這樣望著，她壹笑說：“沒嚇著妳吧！”，她真的是漂亮的能把人迷死。

　　我搖了搖頭，從床上爬下來，然後搬了個凳子到她面前說：“妳坐吧，挺亂的，沒收拾！”，放假的宿舍最不能看，哪個宿舍都是往死裏亂。

　　她壹笑說：“不坐了，妳還吃飯吧，姐也沒，我們出去吃飯吧！”，我點了點頭。

　　出去的時候，我跟在她的後面，壹直不敢靠近她，路過壹個有人的宿舍時，我聽到裏面傳來嘀咕聲。走出學校，她提議要到學校附近的館子裏吃，她說她知道江大門前的小吃街，很有名。我點了點頭。要菜的時候，我說：“姐，我請妳吧，妳隨便點！”她擡頭望了我壹下，笑了，然後看菜譜，壹邊看壹邊說：“裝大款啊！”

　　“不是！”

　　“等妳發達了，姐落魄的時候再請好了！”。

　　她說的這句話，我永遠記得，似乎是個寓言，多年後，真的成了這個樣子，所以我壹直記得她這句話。

　　“我們喝酒好不好？”，菜上來後，她望著我壹笑說。我點了點頭，也是壹笑。

　　“會喝吧？”，她問。

　　“恩，很會喝！”，因為父親的傷沒事了，所以我也開心了很多說：“我最會喝酒了，在家裏都是喝白的，我們那的男人都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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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聳了下鼻子說：“就喝白的，妳喝不過姐！”

　　接著就是，妳壹杯，我壹杯，最後兩個人都醉了。

　　她說要走，我說：“妳醉了，不好開車的！”

　　“沒事，我們去車裏說話！”

　　我把她扶上了車，在車裏，她壹把拉住我的手說：“我還以為妳把姐忘了呢！”

　　“沒有！”，我貼到了她的胸上，她的胸很溫暖，舒服死了，有些慌亂地回答她。

　　她壹笑，拉著我的手說：“妳有沒有想姐？”

　　我點了點頭，她把臉錯到了我臉上，然後又問：“怎麽謝姐？”

　　我不知道怎麽說。

　　她楞了下，然後嘴死死地咬住了我的嘴唇。

　　那天晚上，我跟莉姐在學校附近的賓館裏發生了第二次關系，她仍舊那麽富有激情，我也比第壹次要放開多了，偶爾還會主動地進攻，對她說壹些曖昧挑逗的話。也許是因為酒精的緣故，兩個人像發情的怪獸，撕扯在壹起。

　　最後兩人都到了那種狀態。不過這次，她有些傷感，她說：“小顏，這次過後，我們就不要聯系了好嗎？”

　　我從快樂中驚醒，望著她，點了點頭說：“恩，好的！”

　　她轉過來看了看我，她哭了，她抱著我說：“妳別多想，妳是最好的，姐感覺妳是好孩子，不想害妳！”

　　我遲疑了下，輕聲地說：“恩，我知道，我以後不會打擾妳了！”

　　“妳別這樣，妳應該理解姐的苦衷！”，我仍舊點了點頭，然後我開始坐起來穿衣服，她傻傻地望著我，但是她沒說挽留我的話，而是跟我壹起穿衣服，我們沒有任何言語。

　　然後我往樓下走，她跟了下來，在走到樓下的時候，她突然叫住了我“小顏，姐是怕傷害妳，妳不要多想！”

　　我走了幾步，轉過頭來，對她壹笑說：“恩，我知道的，姐，妳要開心哦，感覺妳很不開心——”，我望著她那迷惘的眼神，又是抿嘴壹笑大聲說了句“姐，妳是好人！”

　　我轉身又想跑，她在後面喊了句，“小顏，有什麽困難跟姐說！”

　　我沒有回頭，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哭，她說那句話的時候聲音有點沙啞，我不想回頭，我知道，我們不是壹個世界的人。

　　還有五六天就要過春節了，年味越來越重，劉姐給我介紹了壹個活，他們中介公司有個商場要找人去發傳單之類的促銷，還有穿著卡通沖氣娃娃招攬顧客的那種。

　　發傳單每天二十，穿笨重的卡通裝三十，劉姐把三十塊錢每天的名額留給了我，我挺感激她的。

　　她的骨子裏仍舊是有善良的因素的。

　　我在那家超級市場穿著卡通服壹直幹到了大年三十那天的中午，越是到最後，商場的客人越多，但是有幾個人要回家過年，就剩下三四個人了，老板給我們加到了四十塊壹天，這讓我很開心。

　　盡管很累，很悶，在裏面透不過氣來，但幸好，外面的人看不到我們，也就不覺得難為情。

　　我們晃著身子對那些路過超級市場門前的人揮手，做著各種古怪的樣子。幾乎小醜般的表演吧。時而會碰碰行人的頭，逗他們壹笑，吸引他們進超市來買東西。

　　壹輛車在超市的不遠處停了下來，我遠遠地看到她從裏面走下來，我心裏有些著急，可是又想，她不會看到我的沒事。

　　她往這邊走來，竟然壹直往我們幾個卡通小醜這邊望來，我有些擔心，我的揮手停了下來，我想她是不是知道我在這了，她仍舊往這邊走，她被壹個小醜碰了碰頭，她沒有笑，望著我們看了看，我怕她懷疑，於是繼續手舞足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