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投鼠忌器

　　“秘密武器？”
　　項羽壹怔，便想這內黃城如此堅固，就算己軍威力最大的天雷炮也無法轟破，當初的黎陽城就是最好的證明，還能有什麽利器可以擊破。
　　“怪不得梁公留著袁譚不殺，原來是為了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張良恍然壹笑，已猜出了陶商的意圖。
　　陶商哈哈壹笑，遂是傳下號令，命項羽集結三萬主力大軍於城南，擺出攻城之勢。
　　梁軍陣中，戰鼓聲驟然響起，三萬精銳的將士，在項羽的指揮下，向著內黃城南布陣。
　　城中，張合已趕至城頭，望著城外黑壓壓壹片的梁軍，眉頭深皺，手中大槍已暗暗握緊。
　　“陶賊，妳攻黎陽城都用了五個多月，這內黃城堅固只稍稍遜於黎陽，我只消堅守十日，我看妳怎麽攻得下。”張合冷峻的臉上，盡是成竹成胸之色。
　　城南，項羽軍列陣已畢。
　　陶商卻策馬入後陣，來到了那壹輛囚車前，車中的袁譚，正披頭散發，蜷縮在壹角發抖。
　　經歷過了被樊噲扇耳光，還有黎陽百姓群尿洗禮的羞辱，袁譚已徹底的沒了脾氣，也不敢再狂罵狂叫，終日縮在這小小的囚車裏茍活。
　　“袁譚，出來向妳的舊日同僚亮個相吧。”陶商冷冷道。
　　袁譚睜開了眼來，見得陶商時，不敢大罵，只以壹種憤恨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陶商。
　　陶商的話，令他感到壹絲寒意，不知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便緊緊的縮在角落裏，不敢移動。
　　牢門打開，荊軻鉆了進去，如拖死狗壹般，將袁譚拖了出來。
　　陶商戰刀向著北面壹指，“荊軻，把咱們的袁大公子架上對樓，讓張合和袁軍士卒們，瞧壹瞧他們大公子的風采吧。”
　　袁譚猛然驚悟，傷痕累累，醜陋不堪的臉上，立時掠起深深的恐懼羞恥。
　　就在他不及掙紮時，已被幾名士卒擡上了壹座對樓，綁在了最上端的刑柱之上。
　　吱呀呀的聲響中，這座對樓被從後陣推向前方，推向了內黃城前。
　　嗵嗵嗵——
　　戰鼓聲沖天而起，綁有袁譚的對樓被推向了內黃城，三萬梁軍則跟在對樓後面，不急不慢的向著敵城推進。
　　片刻後，梁軍大陣逼近敵城百步，進入了敵軍的箭襲範圍。
　　張合早有準備，大槍壹揚，喝道：“弓弩手放箭，阻擋敵軍推進，給我往死裏射！”
　　南門壹線，千余弓弩手高舉強弓硬弩，瞄準了城外梁軍，只等著張合壹聲令下，便千箭齊發。
　　張合大槍緩緩擡起，眼中殺機凜射，眼看著就準備揮下。
　　關鍵時刻，副將馬延突然眼神壹變，大叫道：“且慢，先不要放箭！”
　　“妳亂喊什麽？”張合急瞪他壹眼，“再不放箭，敵軍就要逼近城前。”
　　“張將軍快看，對樓上被綁那人，不正是大公子嗎！”馬延指著前方道。
　　大公子？
　　張合身形壹震，急是舉目望著，細細壹掃，立時認出了那張沒有耳鼻，醜陋不堪的臉。
　　不是袁譚，還能是誰！
　　“他……他竟然還活著？”張合大吃壹驚，仿佛見到了鬼似的。
　　左右數千守城敵軍，也同時認出了袁譚，壹眾士卒無不駭然驚變，弓弩手們不得張合命令，本能的就放下了手中弓弩。
　　幾百步外，觀戰的陶商看到這壹幕，不禁笑了，手中戰刀輕輕壹揚。
　　戰鼓聲陡然加劇，攻城的號令發出。
　　前軍處，項羽得令，壹聲令下，李廣率領著四千神射營弓手，先敵壹步向著城頭仰射而去。
　　嗖嗖嗖！
　　數不清的利箭，鋪天蓋地襲去，頃刻間便將城頭敵軍壓制的紛紛縮於女墻之下，不敢再露頭。
　　趁此時機，項羽喝斥著攻城隊的士卒，呼嘯前沖，沖至護城壕將，將壹座座壕橋架設起來。
　　到了這個時候，張合也顧不得許外，急是大喝道：“放箭，快給我放箭，不能讓敵軍輕易越過護城壕。”
　　“張將軍，不能放箭，那可是大公子啊！”馬延急是勸道：“我軍若是壹放箭，這亂箭無眼的，若是不長眼射死的大公子，主公倘若降下罪來，我們豈不是死罪！”
　　張合驀然壹震，沖動的頭腦，仿佛被澆了壹頭的冷水，頃刻間冷靜下來。
　　他知道，馬延說的沒錯。
　　袁紹雖然對袁譚失望已極，已放棄了這個沒用的兒子，但袁譚只要壹天沒死，就壹天是袁家的大公子。
　　射殺大公子的罪行，袁紹若是怪罪下來，他必人頭不保。
　　張合陷入了進退兩難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梁軍從容架設壕橋，壹隊隊的攻城兵，扛著雲梯越過護城壕，從容的向著城下逼近。
　　陶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此刻，對樓上被綁的袁譚，卻已驚惱到了極點，他終於明白，陶商留著他壹條狗命，並非是仁慈，而是要拿他做擋箭牌。
　　想他堂堂袁家大公子，失陷黎陽，使河北陷入危難也就罷了，現在成了俘虜之後，還要繼續給袁家添麻煩，“幫”著陶商去攻袁家的城池，他簡直成了袁家敗落的第壹罪人。
　　“陶賊，妳這個無恥的狗賊，妳卑鄙無恥——”羞憤的袁譚，忍不住又放聲嚎罵起來。
　　可惜，他的罵聲卻被淹沒在震天的鼓聲中，沒有人能聽的到。
　　梁軍在他的掩護下，輕松將壕橋搭起，數以萬計的梁軍將士，已將數百張雲梯架起，開始攀城。
　　袁軍終於開始反擊，用檑木羅石阻擊梁軍的登城，但卻始終沒敢用弓弩這等最佳的守城利器。
　　張合不敢，馬延不敢，那些袁軍士卒也不敢，因為他們誰也沒膽量擔這個射殺大公子的罪名。
　　袁譚心中雖然羞惱成分，但袁軍的顧忌，卻讓他心中感受到了壹絲溫暖，便想著袁紹終歸對他還是有感情的，念著骨肉之情，才沒有下令放箭。
　　他卻不知，袁紹人根本不在內黃，指揮這支袁軍的，乃是張合，而張合不敢放箭的原因，也並不是什麽情誼，而是怕擔罪責而已。
　　壹廂情願的袁譚，心中感動之余，卻又產生了深深的愧咎，覺的對不起自己的父親。
　　幾次三番，袁譚多想放聲大吼壹聲：“向我放箭！”
　　他寧可被自己人射死，也不願成為陶商的幫兇，也不用再受陶商的羞辱，還能以壹死，成全自己的氣節。
　　可惜，幾次猶豫，他卻始終沒能喊出來。
　　那萬箭穿心的畫面，不斷的浮現於腦海，每壹次當袁譚想要吼出來時，都被那想象中的畫面給嚇了回去。
　　他的內心中，畏懼，終究是蓋過了尊嚴。
　　“我不是怕死，我是不能死，我要活著，萬壹我能活著逃過這壹劫，說不定將來還能向陶賊復仇，我是為了復仇才茍活下去的，我不是貪生怕死……”袁譚在心裏不斷的安慰自己，終於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觀陣的樊噲，卻鄙視道：“袁譚這雜種，他之前不是壹直叫著求死麽，現在就是好機會啊，只要他大吼幾聲朝我放箭就行了，這雜種怎麽又不叫了。”
　　“他若是有赴死的勇氣，早就咬舌自盡了，又何止於死撐到現在，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陶商冷笑壹聲，揚刀喝道：“全軍急攻，黃昏之前，壹定要給我把內黃城拿下。”
　　號令傳下，三萬梁軍將士精神大作，個個抖擻雄風，瘋狂的向城上狂攻。
　　西南角壹線，十余名梁軍將士，已爬上了城頭，勇敢的與驚慌的敵卒，展開了激烈的貼吧身近戰。
　　“將軍，敵軍已沖上城頭，只怕是守不住啊。”馬延焦慮的大叫道。
　　張合看著洶湧如潮的梁軍，看著被壓制到擡不起頭的己軍，再瞧瞧對樓上，被綁著的袁譚，臉形已扭曲，眼中深深的為難。
　　繼續死守，卻不能用弓弩，根本擋不住梁軍的攻勢，城池壹破，他和五千守軍必將全軍覆沒。
　　若是下令放箭，袁譚必會死在亂箭之中，他就要背負射殺大公子的罪名，只怕依然難逃壹死。
　　“袁譚啊，妳這沒骨氣的家夥，妳怎麽還茍活著啊……”
　　張合拳頭擊打女墻，咬牙切齒的暗罵，猶豫片刻，只得無奈道：“傳令下去，全軍棄城，從北面撤退。”
　　棄城撤退！
　　馬延嚇了壹跳，急道：“張將軍，妳可想清楚啊，主公和三公子命咱們死守內黃，至少也要守十天，現在就棄城而撤，主公他們若是問罪卻當如何？”
　　“不是我們不想守，是陶商用大公子估擋箭牌，我們沒法守，主公若是怪罪，我們把實情搬出來便是，不然妳說怎麽辦。”張合皺著眉頭道。
　　馬延也無計可施，只得無奈的閉上了嘴巴。
　　張合遂是果斷的放棄南門，趁著梁軍未破城之時，便率幾千殘兵北將打開北門，壹路向著北面的安城逃奔而去。
　　黃昏之前，“梁”字大旗，已四面飄揚在鄴城上空。
　　這座拱衛鄴城的第二道防線，城防堅固不遜於黎陽的城池，只用了不到兩個時辰，就被梁軍攻破。
　　陶商登臨城頭，看著四面無舞的戰旗，看著昂揚入城的己軍將士，年輕的臉上盡是痛快。
　　“嘀，宿主取得內黃攻防戰勝利，獲得魅力值0.5，根據舍數原則，將不計為魅力值，宿主現有魅力值80。”
　　我就知道……
　　這場攻城戰，勝的太過輕松，以系統精靈那尿性，恐怕又不舍得給魅力值，結果果然如他所料。
　　“不給就不給吧，還好老子心情好，就不跟妳壹般計較啦。”陶商大度壹笑。
　　這時袁譚已被解了下來，被荊軻如拖死狗壹般，拖到了他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