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0章 臥佛的本事
大逆之門 by 知白
2018-8-23 21:44
安爭轉身看向那個坐在巨大轎椅上的胖子,忽然發現自己老早就知道這個人卻始終沒有如此直面相對過。而事實上,在安爭還是明法司首座的時候,有人就把臥佛和安爭放在壹起議論。很多人都說,安爭是明面上的裁決,而臥佛是暗地裏的閻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對於臥佛的恐懼和忌憚,還在安爭之上。
“他不配,我配不配?”
臥佛坐在轎椅上氣喘籲籲的說了壹句話,似乎這壹句話對他來說都是不小的體力消耗。而那個站在安爭不遠處的聖堂執法使已經嚇得雙腿發軟,想跑又不敢,留在這也不敢,壹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
“還不滾?”
臥佛說了三個字,那執法使如蒙大赦,立刻轉身就跑。可是才跑了沒兩步身子就被定在那,還保持著邁步的姿勢。
“他說了不算。”
安爭淡淡地說道:“我剛才說了,妳得死在我面前。”
他打了個響指,那人的腦袋隨即爆開。
臥佛臉色壹沈:“這第壹次直接見面,妳似乎不太友善。”
“妳的手下該死,妳舍不得殺,我幫妳殺好了。”
“那是我的手下,就算該死也輪不到妳殺。”
“我已經殺了。”
這句話壹出口,空氣都變得緊張起來。
臥佛沈默了好壹會兒,就那麽看著安爭:“我這個人沒有多大的本事,但是手下人都願意跟著我,是因為我知道護著他們。妳當著我的面殺了我的人,讓我接下來想說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那就別說。”
安爭語氣平淡地說道:“以這樣的手段來維持部下對妳的忠誠,妳也不過是個王八蛋而已。我和王八蛋向來沒有什麽話說,王八蛋說什麽我也不想聽。”
臥佛深吸壹口氣,然後笑了起來:“果然是名不虛傳啊,妳還是方爭的時候就這個操行,現在依然如此。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隨著世界的改變而改變,而妳他媽的萬年不變。”
安爭聳了聳肩膀,壹副妳說的對的表情。
“妳為什麽回來?”
臥佛問。
安爭沒有回答。
臥佛也不覺得尷尬,擺了擺手讓人把轎椅放下來,四個人攙扶著他才把他從轎椅上扶著下來,看起來他自己還累得不輕。
“我和妳之間沒有什麽矛盾,雖然我看不慣妳,甚至覺得妳很白癡。但是,我確實有些佩服妳這樣的人。我需要妳給我壹個答案,如果妳是回來是針對陛下的,那麽我和妳之間就只能不死不休。如果妳不是針對陛下的,我倒是願意假裝沒看到妳。”
安爭做了個請的手勢:“來打。”
臥佛搖頭:“真他媽的是壹塊臭石頭,又臭又硬。”
他身邊的幾個聖堂高手已經躍躍欲試準備出手了,可是臥佛沒有開口之前,他們誰也不敢動。由此可見,臥佛帶給他們的可不僅僅是縱容,還有深深的恐懼。
“妳呀,不會隨波逐流,所以妳活的太累了。”
臥佛指了指安爭:“好歹也得打壹下,不然讓他真的看扁了聖堂。”
“屬下去。”
壹個看起來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往前站了壹步,這個人氣質冷冽,整個人猶如壹柄出了鞘的長劍,寒光凜凜。他的眉宇之間就帶著壹股子殺氣,這種殺氣不是殺人無數者不能擁有。
“妳可不行。”
臥佛笑著說道:“妳們誰都不行,妳們加起來也不夠他壹個人塞牙縫的。不是我看不起妳們,妳們也讓我慣的都太心高氣傲。那是誰?那是大名鼎鼎的前明法司首座方爭,死在他手上的人比妳們殺的人加起來還要多十倍。”
臥佛晃了晃身子,擺手讓人不要扶著自己了,他壹步壹步的走向安爭,看起來走路對他來說真是壹件很折磨的事。
“妳也知道我太胖了,因為我喜歡吃。人總是要面對很多選擇,並不是妳逃避就能逃避得了的。比如想要壹個好身體就別貪吃,貪吃就很肯定胖,我選擇了後者。比如忠誠於陛下還是忠誠於自己,我選擇了前者。妳呢?妳有沒有過選擇?”
安爭:“妳應該說的透徹些,是選擇出賣妳的良心,還是保持妳的良知,妳選擇了前者。”
臥佛無所謂地說道:“妳我都是做選擇就不會後悔的人。”
安爭:“這句話倒是有道理。”
臥佛壹邊走壹邊喘息,終於走到了距離安爭大概二十米遠地方,他用了差不多三分鐘才走了不過五米遠而已。他喘息著看向安爭:“妳看,我比妳胖,比妳老,比妳虛弱,不如妳讓我壹招?”
安爭:“不要臉。”
臥佛笑著說道:“哪裏有什麽要臉不要臉,還是要命重要。”
安爭:“不讓。”
臥佛:“要不,我讓妳壹招?”
“不用。”
“真是水潑不進啊……那妳讓我先手如何?”
“不行。”
臥佛嘆了口氣:“那就只好拼實力了。”
他擡起那只胖乎乎的好像白面饅頭壹樣的手指了指天空,他沒有指向安爭,而是指向天空。可是忽然之間安爭所在的地方就變了,安爭突然飛到了天空上。以安爭所在的地方為中心,大概十米範圍的空間整體被移動了,四四方方的壹個空間。
與此同時,方圓五裏之內的空間都變了,變成了無數個十米見方的方格子組成的空間。安爭被移動到了天空上,而天空上的那塊被移動到了地面上。所以看起來,這畫面如此的不和諧。世界似乎都變成了由這些方格子組成的,而臥佛,可以任意移動這些方格子。
“好玩。”
臥佛笑了笑:“每次我自己都覺得好玩。”
在天空之中的安爭腳下還踩著大地,所以這就顯得很詭異。這是不符合常理的事,哪怕就是安爭也覺得這很恐怖。
“術業有專攻,有的人心大就各種功法都修行,我從小就笨,所以只能按住壹門往死裏修行。”
臥佛笑的越來越開心:“而且我懶,我饞,我不喜歡動,所以沒辦法像妳那樣近身攻擊,動作又好看又有效。我還是喜歡遠遠的打,我只需要站著就好了。幸好上天對每個人都還算公平,念念不忘必有回響,我懶到了壹個境界。”
他說話的時候,兩只手開始不斷的移動。
方格子也在不斷的移動,整個空間都被打亂了。安爭不遠處本來有壹群飛鳥,剛從壹個方格子進入另外壹個方格子,可是轉眼就被臥佛移動了。這個方格子進入了原本屬於壹片樹林的方格子,按照道理,鳥兒飛進了叢林這也是很合理,但不合理之處在於,當鳥進去的另外壹個方格子的位置,就沒了。
來自空間的絞殺之力,頃刻之間就把那幾只飛鳥絞碎了,連毛都沒有剩下。所以,可想而知現在安爭承受著怎麽樣的壓力。
“我專攻空間之術,因為我笨,只能修行壹樣。”
臥佛的手還在不斷的移動著,安爭所在的方格子被他移動到了原來的位置,也就是安爭最早站立的地方。可是此時附近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東西了,左邊的方格子是天空,右邊的方格子是半截大樹,上邊的方格子是……太陽。
這不合道理,也沒有道理。這根本就是個悖論,但卻真實發生了。太陽被移動過來,那麽必然變得很大才對。可是太陽依然那麽大,看起來依然那麽遠,然而安爭的身上已經著了火。他的衣服瞬間被燒沒了,身上覆蓋著的逆鱗神甲也開始發紅,可想那溫度有多高。
“感覺還可以嗎?”
臥佛問,不等安爭回答他又繼續說道:“其實妳可以誇誇我的……人們都習慣了去贊美可以看到的東西,比如妳。那個時候的妳就好像白天掛在天空上的太陽,誰都看的到妳。而且每壹天都是大晴天啊,太陽高高掛,妳光芒四射的刺的被人睜不開眼睛。而我呢,我連黑夜裏的月亮都不是,也不是星星,因為我不發光,我只是壹片黑。我在黑夜裏,我就是黑夜。我在白天,我還是黑夜。”
臥佛笑著說道:“其實我壹直很嫉妒妳啊,為什麽妳可以名揚天下,而我只能在黑暗中裏壹條毒蛇?可是陛下需要妳做太陽,我做毒蛇。”
安爭身上的逆鱗神甲已經完全變成了紅色,壹股壹股的青煙從他身上冒起來。
“確實應該誇誇妳,很了不起,非常了不起。”
安爭擡起手,因為太熱了,燒紅了的甲胄讓四周的空間變得扭曲虛幻。
“妳這樣的功法有些變態了,對於修行者來說就是壹個黑洞,沒有人可以適應妳的節奏。將空間之術修行到了極致,真的很可怕。”
臥佛笑著回答:“哪裏哪裏,距離極致還遠著呢。我壹直在想,我要是修行到了極致,會不會把整個世界和整個世界之外的世界都給調換過來?”
安爭:“心有多大,人有就多傻。”
安爭忽然邁了壹步,然後他居然從這個方格子走到了另外壹個方格子。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就正如臥佛將空間切割然後任意移動壹樣都是不可能的。可是,又都真實發生了。
“隔壁涼快些。”
安爭站在那半截大樹所在的方格子裏,然後伸手出去,他的手在天空上的壹個方格子裏出現,好像被肢解了壹樣……
“好玩,確實好玩。”
安爭也笑的很燦爛:“怪不得妳自己都覺得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