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

迷幻的炮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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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景十五年,景帝立貴妃董氏所出三皇子蕭鶴辭為太子,涉國事,享東宮位,承繼大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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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南榮 by 迷幻的炮臺

2025-2-17 21:24

  凜冽寒風拂過大地,鹿廣郡又迎來了新的除夕。

  “老二去哪了。”南榮王晨起發覺院中不似往常熱鬧,至少得有某個沒什麽眼力見的小子大喊著新年賀喜。

  老管家正指揮著小廝們掛燈籠貼對聯,侍女壹應換上喜慶新衣洗刷走廊。

  “回王爺,二公子晨起帶著四公子去校場給將士們分發年貨,說是午膳不回來吃了。”

  ……

  校場。

  每逢新年,南榮軍中分發大衣與糧食,以及相對應官職的賀歲銀已是傳統。銀子從王府賬上出,今年由遂鈺主動負擔部分,消息壹經傳出,軍中今年值守不回家的,簇擁著四公子大喊公子豪氣。

  遂鈺的銀子原本全從大都的鋪子裏出,但前幾日大都快馬,神神秘秘送來巴掌大的匣子。打開來壹看,全是西洲那邊的地契,還有兩家錢莊,壹家商行的管轄權。

  天降橫財不收不是人!

  順理成章接管,立即支現銀對接王府財庫,遂鈺樂不可支地躺在金山銀海中數錢,這年過得真是極好。

  然此刻軍士們的註意力並不在發了多少壓歲錢這件事上,通通站在校場最外圍,出生入死的兄弟霎時分作兩派。

  “二爺摸爬滾打這麽多年,肯定是壹招制勝!”

  “我們四公子才是贏家,又有錢,人長得俊俏,妳沒見前幾日公子去酒樓,被壹群媒婆們圍著要說媒。”

  “長得好看不代表能打得過啊!”

  “怎麽打不過,我就押四公子贏!”

  南榮臻只是壹句不知妳這半年在軍中長進如何,引得身邊親衛起哄,非得架著二位公子比試壹番,氣氛烘托至此,若臨陣脫逃未免掃興。

  原本只是淺試身手,誰承想二人越打越上頭,在眾將士眼見場面無法控制,氣氛逐漸愈發沈默之際,互相征服的欲望徹底迸發。

  王府除夕這天,只要是在家中的孩子,都得去先祭拜祖宗,長輩們左等右等等不到南榮臻與遂鈺,南榮栩從州府處回來,正好遇見快馬加鞭的胡小海氣喘籲籲。

  “妳這是怎麽了。”竇岫納悶。

  胡小海:“二爺和四公子……他們兩個好像要搏命……”

  最主要是四公子自個在搏自個的命。

  南榮栩臉色微妙地變了變,想笑笑不出,覺得兩個弟弟荒唐,但再壹思索這兩人的脾氣,又覺得甚為合理,當即騎在馬上也不下來了,差遣守衛去請王爺。

  鹿廣郡共分六大校場,其中壹處設在城內,用以維持城中秩序的青翎營訓練。

  王府建立於主城,主城城門外側延伸數裏,統稱作匣裏街,匣裏街用於百姓日常采買,以及各種大型活動之處,匣裏街之外再建數丈高墻,用以抵禦西洲或少數部族侵襲。






  內城駐紮軍營,並不允許百姓進出,重要商會錢莊或是大都管轄的州府全駐紮於此,內城往來詳查嚴密。

  南榮明徽與南榮栩抵達,校場中央正打得火熱,軍士們興高采烈哪能意識到南榮王與世子站在身後。

  胡小海與竇岫在壹片哀怨中費力擠出條道,承擔戰友們惡狠狠的目光,當然,目光在發覺他們身後是世子爺與王爺後戛然而至,隨後規規矩矩地四散開來。

  遂鈺使用的是軟劍,這半年習武便多註重速度與壹擊斃命,各人體質不同,長戟他連揮都揮不起來。

  南榮臻用戟出神入化,遂鈺幾乎不得近身,十幾個回合他的力氣已然耗盡,南榮臻卻愈戰愈勇,叉腰哈哈大笑:“小弟!哥哥我也不舍得真打妳,就算了吧!”

  算了?住在王府的半年內,南榮王請了當世使用軟劍的高手教授,壹招壹式幾乎將蕭韞當初教的功夫拆得粉碎。

  若只是在南榮臻面前戰至此種程度!

  遂鈺喉嚨幹得發疼,壹甩軟劍喝道:“再來!”

  他挪動腳步,身體卻倏地僵住。

  眼前驟然陷入黑暗。

  “四公子!”

  “四公子暈過去了!!!”

  二公子就算是死了也沒什麽!但是四公子不同!四公子可是王爺王妃掌中明珠,磕著碰了摔倒都不行!

  場面混亂哄然爆發,尋軍醫的去營帳,擡四公子的幾乎被同僚踩掉鞋,南榮臻遠遠地看傻眼了,聽到身後傳來陰惻惻的聲音。

  南榮栩:“南榮臻,妳把阿隋怎麽了!”

  南榮臻訓練青翎營,早已不復當年塗塗關打遊擊時的灰頭土臉,對此,南榮明徽曾評價,每天穿得像是要出去鬥雞。

  南榮王對南榮臻只有壹個要求:不要在家帶壞弟弟。

  地下賭場勾欄瓦舍壹律不許去,尤其是當街策馬。

  “我是當初怎麽警告妳的?!”

  遂鈺院裏熱鬧,軍醫房裏診治,房外南榮臻跪著求饒。

  南榮明徽抓著戒尺重復:“我當初原話是什麽!”

  南榮臻高舉雙手,掌心紅腫顯然是已經被打過壹尺,不過皮糙肉厚他也沒當回事,前邊挨著父王的罵,眼神不住往遂鈺房裏瞟。

  嘴中漫不經心地背誦:“小弟身體弱,不能過分要求武功有多高,累了就喝水,困了就睡覺,若是覺得頭疼腦熱務必請大夫。”

  “就算有師傅教武功,也不能將他隨意帶去校場,免得……其實父王,我真覺得小弟根本沒這麽弱。”

  “他方才那幾劍太可怕了,簡直劍劍往命門戳,險些躲不過。”

  南榮臻說著說著便起身比劃,南榮明徽豎眉挑高聲音“嗯”地警告了壹聲,他又膝蓋壹軟重新跪了回去。

  瞥見廊下纖細身影緩緩前來,他頓時大聲哭喪道:“娘!娘!!!”

  “爹要打死人啦!”

  “南榮明徽,妳又打孩子!”

  果不其然,遊瓏在南榮明徽無奈表情中,墊腳奪走戒尺,順帶將南榮臻護在身後:“小臻和弟弟玩得開心,阿隋也願意,妳總這麽錮著兩個孩子,怪不得阿栩同妳壹般性子。”

  “妳總護著老二,才把孩子慣成這個樣子。”南榮明徽頭疼道。

  遊瓏哪聽得了這話,鬢邊珠釵輕晃,她攙著南榮臻邊瞪南榮明徽,邊說:“好孩子,我們不跪了。妳爹喜歡站規矩叫他去站,妳弟弟待會醒了估計還得找妳,隨娘壹道進屋!”

  遂鈺是因體力耗盡精神振奮才暈厥,換言之——

  太興奮了。

  因此緩慢轉醒後四肢百骸傳來的酸痛令他不由得面露苦色,再見南榮臻幸災樂禍的表情在眼前晃悠,母親正好用絞幹的帕子替自己擦拭額前的汗。

  遊瓏高興道:“醒得這樣快,看來是身體無礙。”

  “我睡了多久。”遂鈺啞著嗓問。

  “半個時辰。”遊瓏扶起遂鈺,瓷杯遞到唇邊,遂鈺低頭就著母親的手喝了小半杯。

  ·懸掛在窗旁的燈籠墜著鈴鐺,遂鈺視線自然而然落在窗欞,低聲道:“孩兒讓父親母親擔心了。”

  “教妳劍術的先生說過,身子未養好前不該過於辛苦,兄弟之間比試是不錯,但也得註意分寸。”遊瓏摸了摸遂鈺耳後的溫度,確定遂鈺並未發燒後才松了口氣:“妳父親覺得是小臻帶著妳胡鬧,但這次是妳自己激著哥哥出手的,對嗎。”

  南榮臻雙臂環抱,無比贊同地點點頭。

  遂鈺彎眸,笑了笑:“如果不是過節,身邊有那麽多將士們看著,我也不能得逞。”

  南榮臻固然沖動,卻並非胸無城府,凡事皆有考量。能做到將軍之位的親王之子,自然並非表面那般吊兒郎當。

  平時陪遂鈺練習,南榮臻收著勁,兩三招後尋機逃跑,根本不給遂鈺繼續的機會。

  遂鈺想知道自己這半年的極限究竟在哪,因此拼命了些,倒還在可控範圍內。

  祭拜祖宗不可耽誤,好在王府也並非恪守陳規不允通融,遂鈺又歇了會才同南榮臻壹道前往祠堂。

  南榮氏絕大部分族人並不住在王府,大多紮在軍中,或是尋了個清凈之地生活,要屬殫精竭慮,還得是南榮明徽這長房壹脈。

  由負責祠堂的長輩們領著上香,諸般流程壹應簡略,武將世家並不在意繁文縟節。

  回程途中天邊忽然飄起了雪,壹炷香的時間便密如鵝毛,遂鈺帶著壹身寒意前腳跨進門檻,後腳便被銀簪侍女塞了個暖烘烘的手爐。






  銀簪侍女說:“公子喜歡的橘子已經烤好了,這批送來的橘子特別甜。”

  “妳吃了嗎。”遂鈺隨口問。

  “公子忘了嗎,橘子送來的時候,妳便給我們大家夥都分了份例。”

  遂鈺哦哦兩聲,祠堂香火味重,熏得他眼睛疼,原地站了會才想起要換身衣裳。

  “把爐子搬去廊下,這雪下得漂亮,賞會雪再去前廳。”

  鹿廣郡的風喜歡從西面八方隨意刮來,雪落並不按照原有的軌跡,紛亂地連成壹片,卻並不厚重,總是輕盈且無聲,

  火紅的燈籠被覆蓋薄薄壹層,每隔壹段時間,都會侍女上前來用竹竿拍拍打打,避免雪將燈籠壓垮。

  遂鈺揣著暖爐,額頭抵在朱紅的柱子上,慢騰騰地摸了顆橘子。氅衣厚重,像裹了塊棉被,遂鈺深埋其中,不知不覺昏昏沈沈地又睡了過去。

  銀簪侍女擔心著涼,連忙將遂鈺叫醒,木炭炸裂的聲音伴隨著炙烤的火燒,壹齊消匿在漫天飛雪之中,遂鈺半闔著眼,淡道:“又過年了。”

  鹿廣郡於遂鈺而言,既是家,也是世上最陌生之處。

  起初他甚至想回大都待著,又過了兩月,逐漸捉摸出鹿廣郡的好來,現在看著府裏人來人往,就算是素不相識的軍士,他也覺得親切。

  入夜,吃過年夜飯後,南榮臻派人搬來好幾箱煙花爆竹。

  “如果今年三小姐也在家裏就好了。”胡小海可惜道:“她最會放煙花了。”

  遂鈺拆開火折子,率先點燃壹簇,明黃的絢爛瞬間點燃整片天空,說:“等她回來,我們再放壹次。”

  ……

  萬家燈火吉祥之刻,皇宮大內宴會廳上觥籌交錯。

  素日唇槍舌劍的朝臣於此刻短暫放下彼此爭執,其樂融融互相敬酒,皇帝沒喝幾杯卻難得不勝酒力,將局面交給皇後與太子後,繞過屏風離席。

  今年的雪格外大,開宴才開始下,不過幾個時辰便厚厚地鋪滿地,壹腳踩進去足能覆蓋整個腳面。

  寬大的龍袍後擺拖地,蕭韞覺得麻煩有意將外裳脫掉,引得陶五陳連忙道:“陛下,您大病初愈可不能再著涼。”

  “下雪了。”蕭韞擡手,壹片完整的雪花盤旋落下,轉瞬間又伴隨著體溫化作晶瑩水珠,安靜地躺在掌心。

  滾燙的呼吸中帶著濃郁酒氣,蕭韞眸色沈沈,連帶著整個人壹起浸泡在濃郁夜色之中。

  “朕送給他的年禮,不知按時收到沒有。”

  陶五陳捧著醒酒湯,笑道:“聽說鹿廣郡今年給將士們的年禮裏,還有小公子的壹份呢。”

  蕭韞冷哼,語氣裏帶著某種不易察覺的得意:“他倒是懂得拿著朕的錢慷他人之慨。”

  話罷,他將醒酒湯壹飲而盡,清了清嗓音,道:“春播之事未結,待會叫內閣清醒些的來禦書房答話。”

  寒來暑往,更叠不怠。

  鹿廣郡城外圍滿官兵,大清早便將通向內城的主道清理得幹幹凈凈。

  “那是州府大人的車架嗎?今日什麽陣仗,怎麽連州府大人也驚動了。”

  “什麽?妳沒聽說嗎,四公子今日回城呢。”

  匣裏街,街邊賣肉小販聽隔壁攤買瓜果的夫妻閑聊,樂呵道:“這兩年風頭最盛的就是四公子了吧,英雄出少年,今年年初才帶兵,上個月就從西洲人手裏奪回壹城。”

  “要我說,西洲那個什麽燕羽衣哪能比得上我們四公子,怎配與四公子相提並論。”

  瓜果老板娘用力用蒲扇扇風,大聲道:“之前我有幸見過那四公子壹面,就七夕節那次,人長得可真是俊俏,站在王妃身邊,那模樣,比姑娘還漂亮!”

  “不過……州府大人去了這麽久,還沒接上人嗎?”小販撓頭納悶道。

  可憐州府大人站在城外四個時辰,口幹舌燥不知喝了多少水,耐心幾近耗盡,又心中歡喜奪回失地。

  功夫不負有心人,當他熬過正午暑熱,終於瞧見遠處緩慢行進的大軍,為首的是四公子身邊得力幹將葛桐。

  未待葛桐走近,他快步相迎,左瞧右看不見四公子,於是期待地問道:“葛將軍,四公子在哪。”

  葛桐:“……公子他,他軍務在身我們便先行回來了。”

  與此同時,禁止騎馬的匣裏街,有人快馬加鞭,橫沖直撞。

  青年身著軟甲勢如閃電,身後跟著壹群大喊禁止當街策馬,違者罰款五十兩的府衙。

  被追逐的青年神采飛揚,咬牙切齒地微笑。

  “什麽?!匣裏街的罰款竟然已經加碼到五十兩了嗎!”

  “明明五個月前我離開的時候還是二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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