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壹十九章 龍祖明黑幕，至死心不悔！

　　“道友睿智。”炎帝平靜的肯定龍祖的說法，給了他絕望中仍存壹現希望、認為是自己猜錯了的心壹手最徹底的暴擊。
　　——對！沒錯！妳說對了！
　　行不更名。
　　坐不改姓。
　　我！人道！打錢！
　　這壹句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壹根稻草，讓龍祖停滯了呼吸。
　　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蒼龍大聖，他什麽時候才能站起來？！
　　看著殘酷的劇本，祖龍至尊被氣的渾身發抖，大熱天的全身冷汗、手腳冰涼。
　　活那麽久，蒼龍大聖自詡他也是見多識廣的龍了。
　　——什麽妖魔鬼怪沒見過？
　　但在今天……
　　——草！人道成精！老子真的沒見過！
　　——我單知道，有天道成精這麽壹回事，這系統精靈都成了道祖，當年還能騎在諸神頭上，霸淩世間，不可壹世。
　　——但這雖然在意料之外，卻是情理之中，畢竟天道說起來，是壹件超大型的法寶，生了靈智，可以理解。
　　——可人道這玩意兒，不是眾生潛意識的大集合嗎？那麽分散的本質，憑什麽能通靈，獨立出壹個存在啊？！
　　壹時間，蒼龍口中苦澀無比。
　　這怎麽打？！
　　他是準盤古，離盤古只有壹步之遙。
　　可對手呢？
　　那是人道擼著袖子下場了！
　　這是有敗無勝之局！
　　他攥緊拳頭，指頭刺破了血肉，鮮血壹滴壹滴的掉落。
　　“人道，好心機啊！”
　　“不止是心機足夠……還能放得下身段，親自微服私訪，坑殺我輩……呵……呵呵！”
　　蒼龍的語氣很難說是感慨還是諷刺，內中摻雜的情緒太復雜了。
　　“這妳倒是錯了。”炎帝只是搖頭，表示他其實還是個好孩子來著，“人道……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真要說起來，還是妳們這些古神大聖教的好啊！”
　　“看看這個時代，妳們的騷操作吧！”
　　“蒼龍大聖，單單是妳……妳為了剪除昔日宿敵，身為祖巫，何嘗不是跟妖族勾搭在壹起，聯手圍殺了東華？”
　　“更別說今朝，還給大家上了壹課，連天帝人皇都能同化成真龍，萬物皆可龍化……可惜被太壹蹲了壹手，頭七法人，秀中更有秀中手。”
　　炎帝指出，“人”之初，性本善！
　　人道最開始，還是挺純良的！
　　只是吧，耳濡目染的，被帶壞了而已。
　　“事到如今，很多問題，早已復雜無比，牽扯了太多是非因果，剪不斷、理還亂。”
　　“強力裁決吧，或許很多人都不服，覺得自己受了委屈。”
　　“幹脆，整出壹個死鬥的擂臺，壹場循環賽，各憑本事。”
　　炎帝嘆息。
　　“妳這還算好的了。”
　　“看看東皇太壹，看看天皇帝俊。”
　　“太壹直接戰死，帝俊縱然還能活著，也沒有資格參與最後的博弈了。”
　　“妳這裏高喊不甘，多是因為期望值太高，看不到實現的可能而已。”
　　“可，敗亡的妖族呢？”
　　“雖然他們未能秉持‘正義’，但巫妖時代的血戰中，他們也戰死了無數妖靈，勉強也能算是受害者。”
　　“要知道，這本應是妖的時代，他們其實是在守護自己的時代！自己的家園！”
　　“龍族的犧牲是犧牲，他們的犧牲……難道就不是犧牲嗎？”
　　“哪怕他們是在為壹個錯誤的理念而死去，殞落在沙場……可做決策的是誰？是神聖！是大羅！”
　　“龍族是戰勝方之壹，擁有爭奪盤古的勝利果實之壹……此時此刻，若妖族的大能找到妳，要求妳自斬掉所有的優勢，重新開局，重新競爭……妳會同意嗎？”
　　炎帝代表著人道，站在壹個冷靜超然的視角中去看待問題。
　　涉及到利益的時候，都是各憑本事，誰又會退讓呢？
　　誰弱誰有理？
　　怎麽可能！
　　龍祖壹時默然。
　　好半晌，他才幽幽說道：“那，為什麽是人族！”
　　“人道是在偏袒嗎！”
　　“代言者成為了人皇，等若是直接斷絕了巫妖龍最後勝利的路！”
　　這是蒼龍大聖洞徹真實後的最大質疑。
　　憑什麽是人族？！
　　“唉，這就不是我說了算的。”炎帝莞爾，臉上有笑意，似乎憶起了什麽讓他開心的事情，那是在這壹世少有的歡樂，跟某位頗有良心的好上司相處，被指點，被引導，被幫扶成長，“妳要批判，也不能批判我啊！”
　　“都是女媧娘娘做下的好事。”
　　“人道是不好成精的——祂強大，卻也臃腫，哪裏能統壹起來自我意識呢？”
　　“如果可以統壹，也就不需要什麽天庭了！”
　　“這個紀元，人道意識本來是朦朧的、混沌的，並沒有太清晰的自我……否則，還能讓妳們玩的那麽嗨？”
　　“只是吧！”
　　“女媧娘娘貫穿了輪回！”
　　“她將未來可能存在的人族拉進了時代的棋局！”
　　“這就有意思了。”
　　“等同於不同時代的人道，實現了歷史性的會面……而且最重要的，是用巫族的道路理念，進行了壹定的傾向性引導！”
　　“於是，意外發生了！”
　　炎帝說到這，忽的沈吟了壹下，有些不確定的補充，“或許，也可能不是意外？是伏羲設局，在暗地裏引導她？畢竟，之後伏羲給我的投資太大了……”
　　“又或者，是這個時代人道蒼生對過去美好的緬懷？潛在的意識，推動了歷史的進程——眾生才是歷史的創造者！”
　　說著說著，他自己都有點迷糊。
　　但對蒼龍來說，這些信息量已經足夠了。
　　“果然吶！”
　　“是兄妹黑莊啊！”
　　他憤憤，感覺龍生太艱難了！
　　他的對手，似分實合，壹個潛藏幕後的布局，壹個跑前跑後的落實，最後引入最大的掛逼，堵住了所有競爭者的路！
　　人道覺醒，對誰有利？
　　肯定不是他這樣的龍族主義者，也不是天庭這樣的神聖組織，天道也舒服不到哪去。
　　倒是作為創始人的伏羲，可以跟壹個精神正常的盤古交流，壹些誤會將會隨風而散。
　　而女媧呢？
　　她作為鞍前馬後扶持起人道的大功臣，這不得被頒發壹個大大的獎章，未來的盤古之位穩穩的到手？
　　蒼龍屢經摔打的腦瓜依舊聰明，從只言片語中倒推出了怎樣的利益關系。
　　若非他是被坑的那壹方，多半是要為之喝彩——這落子於棋盤外，卻是堂皇正大的陽謀，克制死了他們這些本時代為求盤古、騷操作不斷的秀兒。
　　他們越是為了盤古、不走尋常路，就越是會被人道掛上黑名單。
　　而若是走正道……誰又能爭得過前任天帝呢？
　　又有女媧這樣的合作紐帶存在，最後太昊和人道，多是能坐下來好生談判的。
　　“這手段，我是服氣的……”
　　蒼龍長長的吐出壹口氣，似哭似笑，“不止接地氣，還接地府。”
　　他壹語雙關。
　　跟人道蒼生打成壹片，還引入了未來的變量，化變量為定量。
　　除此之外……
　　操作也是真的陰間啊！
　　“開天功德，真的是女媧的大勝利，是她從太昊身上爆出來的嗎？”蒼龍咬了咬牙，“我看，那傻媧是被算計了吧！”
　　“說不得，就是太昊故意的，半給半送……枉女媧還得瑟半天，紀元之初，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有了這開天功德，才能抵消不同時代人道互通的大因果制裁，爭取到發育的時間！”
　　這是蒼龍沒能做到的事情。
　　為了強行證道，他是類似的操作……可惜，失敗了。
　　成功了，就能跑路上岸。
　　失敗了嘛……只好債務轉移，把應龍拿去祭天！
　　理論上，這是沒問題的。
　　但，時代變了！
　　人道特麽的成精了！
　　龍祖想到自己的悲劇情況，再琢磨琢磨，“呸！我還奇怪呢！凰祖什麽時候那麽拉了？大涅槃神通，竟然能生疏到資敵的地步？！”
　　“敢情是早有預謀啊！是壹夥的！”
　　他後知後覺。
　　盡管如此，也是難能可貴了。
　　畢竟，他幾乎堪破了這個時代所有的最深黑幕！
　　靠著從炎帝這裏得來的壹點線索，硬生生破解出了諸多關鍵！
　　要知道，像是開天功德之類的布局，那也是在九頭氏對峙太昊的時候，才從這位天帝的口中得到的隱秘。
　　可龍祖，卻徑直洞悉了。
　　當然，這也跟他剛剛進行了不走正常路的盤古之路有關，為了逃避債務，親身經歷了劇變，曾內心感嘆過要是有壹筆開天功德多好？
　　而人道嘛！
　　從來都是債主！
　　佛門還欠他好大壹筆錢呢！
　　貸款都貸到無量量劫後了！
　　這麽壹看，人道蒼生就有點像是冤大頭了，消化諸神折騰的各種壞賬引發的通脹後果。
　　地主家的傻兒子，沒跑了。
　　“蒼龍道兄，果然不愧是當年能跟太昊皇兄掰腕子的壹代猛龍。”炎帝稱贊，“竟然能堪透這麽多的微妙。”
　　“哈……哈哈！”蒼龍苦笑著，“可，又有什麽用呢？”
　　“這莊太黑了！”
　　“我堪破了，又有什麽用？”
　　他憤怒，而後頹喪，“這是不可能贏的局，盡把我這樣的人騙進來殺！”
　　“那倒不見得。”炎帝覺得有必要辯解壹二，“事實上，直到泰皇成就之前，這黑莊雖強，可也談不上絕對的無解。”
　　“甚至在最初，我這裏更是羸弱。”他有幾分悵然，“是的，女媧是引入了未來的人道，引導著通靈成精。”
　　“可在壹開始，我也並不怎麽強大。”
　　“我變強，也要講究基本法，是符合這個時代的遊戲規則的。”
　　“能強大到怎樣的地步，那要看巫族、人族能有多強！”
　　“若是天地主角，我就是世間巔峰。”
　　“若只是洪荒中尋常的壹個族群，那我也強不到哪去，或許征戰壹般的大羅，都很廢力。”
　　“我固然特殊，但限制其實也很多，並沒有妳想像的那麽無所不能。”
　　“我最初來到這世間，也只能是壹窮二白的起家……僅有的修為，還是白嫖來的巫族基礎。”
　　“剩下的修業，壹樣需要我自己去打拼，要去努力奮鬥。”
　　“或許我得到的唯壹福利，便是修行提升無桎梏了——只要運營的夠好，就能無限的提升，最後歸於人道，執掌人道。”
　　“而這個過程中，我若敗了，被殺了，所守護的道路崩碎了，那壹樣會死，意識崩散，還歸人道。”
　　“鴻鈞有三屍法，妖族有屠巫劍，龍族有化龍道……這些都可謂是針對我的專殺！”
　　“妳們其實都可以盤古的……競爭，大體上是公平的，不存在無法反制。”
　　炎帝感嘆。
　　他根腳特殊。
　　但那又怎樣？
　　還是得去打拼，要遵守規則。
　　畢竟……這個時代的巔峰強者，未來的時代紀元中，多半是能盤古的。
　　而壹證盤古，便是壹證永證。
　　只是，有人活躍，有人潛水。
　　但再怎麽潛水，都是威懾存在。
　　遊戲規則擺在那裏，洪荒不是誰的壹言堂，總得讓大家有的玩，要有最基本的公平！
　　誰肆意開掛？
　　想要掀桌子？
　　不講規則？不講武德？
　　大家遊戲玩不下去了，就只能玩妳了！
　　人道是猛。
　　通靈成精，推出了代言者，牛逼轟轟。
　　可照樣得老老實實的成長！
　　甚至在開局的時候，進場的修為是最低的，連成就大羅的資源都得自己找！
　　且，別的大羅，打拼輸了就是輸了，下個時代卷土重來。
　　風曦？
　　根本輸不起！
　　輸了，就是失我，連自我意誌都被抹滅了！
　　“妳們有對手，是要擊敗競爭者，獨尊壹世。”
　　“我又何嘗沒有大敵呢？”
　　“古老時代的因果糾纏，蒼生怨念的化解背負……要知道，酆都亦是我啊！”
　　他平靜的說著讓蒼龍動容的話，“走那壹趟鬼帝之路，承負人道罪孽，並且生生世世都要跟人道捆綁在壹起，永世不得脫離。”
　　“同時，還要找到化解的方法，行踐於其上……我何嘗沒有付出過代價？”
　　“這壹世，我死了兩次。”
　　“酆都之死是壹次。”
　　“作為炎帝，為求抹殺帝俊後手，又死了壹次。”
　　“還好有娘娘。”
　　“每壹次，都多虧了她，為我承接因果，負擔反噬，令我得以歸來。”
　　“所以……”
　　“蒼龍道兄妳說，誰不難呢？”
　　炎帝平靜，“妳們這些人，我對誰動手，其實都是沒有什麽心理負擔的。”
　　“大家各憑本事。”
　　“唯獨有壹個人……能讓我心中充滿愧疚。”
　　“但那個人並不是妳。”
　　“鎮壓了妳，壹筆壹筆劃清因果，了結前塵，從此蓋棺論定。”
　　“這是我的工作。”
　　“還請妳配合。”
　　“配合？！”蒼龍大聖壹字壹頓，事到臨頭了，他變得堅定無比，“只有戰死的龍，沒有投降的龍！”
　　“唉！”炎帝嘆息，“蒼，妳就是太頭鐵了。”
　　“但凡妳願意妥協壹二，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壹步，過的那麽難。”
　　“妳很強大，但也太驕傲。”
　　“龍之大道，唯我獨尊。”
　　“可，當妳孤僻的行走時，別人都在互相結盟、互通有無……妳又能拿什麽來戰勝所有競爭者呢？”
　　“妳不願意與外人交流，只是自顧自的奪取了他人的道……這是妳吃虧的根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