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7章 邪惡儀式

　　郝仁和南宮五月在這條深邃悠長的洞穴中無聲而快速地前行，他們已經繞過數個路口以及較為寬敞的洞室，根據這壹路前進的方向和路程判斷，郝仁認為自己已經進入龍脊山脈南側某座山峰的深處。
　　洞穴兩側的石壁上有明顯的人工開鑿痕跡，每隔壹段距離就會看到嵌在石壁上的火把或者燈盒，然而這些搖曳不定的光芒卻並未給整個山洞帶來多少光明之感，反而讓這裏面的氣氛更顯陰沈壓抑。壹種陰冷的風始終從洞穴深處吹出來，忽強忽弱，仿佛要警告入侵者不得靠近壹般。在剛剛過去的洞室裏，郝仁和南宮五月看到了壹些淩亂放置的石凳石桌，那些東西看上去相當古老，而且風格與郝仁在霍爾萊塔其他地方看見的器物都不相同，不知是什麽年代留下來的東西。
　　越往前走，南宮五月就越是感覺到壹種令人不安的氣氛正逐漸傳來，她忍不住抓住郝仁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這只海妖空有壹個威猛的女Boss造型，關鍵時刻卻慫的跟家裏的“滾”有壹拼……
　　這時候郝仁突然看見前面出現了壹扇半掩著的鐵門，這鐵門突兀地出現在石洞裏，讓他下意識地止步，隨後他便感覺到那扇門後面似乎有隱隱約約的人聲傳來：“等會，前面有動靜！”
　　南宮五月伏低身子，跟在郝仁身後靠近鐵門，透過門縫朝裏面看著。
　　讓人大感意外的是，鐵門後面卻是壹個氣派寬廣的大型石室，這石室甚至寬敞到可以用大廳來形容。那是壹個四四方方的房間，長寬大約都有幾十米，四面石墻上鑲嵌著發出淡紅色光芒的結晶體，再加上房間各處明暗不定的大型火盆，讓整個石室中彌漫著壹種令人不安的紅色暗光。石室的四面墻上雕刻著怪誕的浮雕與文字，描繪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在大地上爬行的景象，而石室的四個角則各立著壹尊持劍站立的黑曜石雕像，雕像沒有面孔，取而代之的是在原本五官的位置描繪了大團扭曲的符號，看上去可怖中透露著壹股瘋狂。而在房間正中央，則布置著壹處祭壇，壹群穿著紅黑相間長袍的人正在對著祭壇頂禮膜拜，祭壇前則站著壹個臉上帶有黑紅色面具、身材高大的可疑人，顯然是正在主持這項神秘詭異的儀式。
　　那祭壇的形狀大體呈圓形，中間凹陷下去形成碗狀，祭壇四周有彎彎曲曲的凹痕壹路延伸下來並蔓延到地面。地面上同樣描繪著怪異的花紋，郝仁凝神細看，發現那些花紋中不斷有暗紅色的液體從石頭裏滲出來，以違反重力的方式逆流而上，最終匯聚在祭壇中央的“碗”裏。
　　南宮五月拽了拽他的袖子，對祭壇比劃出壹個手勢，表示那些暗紅色的液體就是她正追尋的“信號”。
　　沒錯，那就是那些失蹤的士兵遺骸——在某種隱秘的邪惡儀式轉化下，他們已經化為膿血了！
　　這時候黑衣人們的祭拜儀式已經快要結束，站在祭壇前的面具人高舉起雙手，用壹種低沈而充滿磁性的嗓音宣講起來：“兄弟姐妹們！女神凝視著我們，她已經收到我們虔誠的祈禱，並從我們恭敬的供奉中得到寬慰。我們聚集在這裏，聆聽真實的教誨，開啟蒙塵的心智，從這個充滿汙穢的世界中仰起頭來，再次與女神的浩蕩榮光接近壹步……”
　　在祭壇前祭拜的黑袍人紛紛擡起頭，但仍然恭敬地跪在地上，郝仁看到他們中男女老少皆有，有壹些人黑袍下露出的壹點點衣角和裝飾甚至說明他們是富人和軍人。然而這些人全都帶著狂熱的表情跪在這裏，眼睛中似乎只有那個站在祭壇前，渾身縈繞著奇特魔力的面具男人。
　　“……我們所聽，所言，所行，所信，皆是真實的女神意誌，我們是從蒙昧中覺醒的先驅者，是從謊言中醒悟的智者和勇者……”面具男人保持著張開雙手的姿勢，誦讀起壹段不知是經文還是即興妄言的句子，“……我們遵從女神的旨意行事，將凡人從虛偽的輝耀邪教中拯救出來……”
　　“我們將從竊取女神力量的惡徒手中奪回神明的權柄，將其奉獻在女神腳下，我們將懲處蒙蔽女神視聽的罪人，將他們的罪惡大白於天下，我們將救贖被假象蒙蔽的世人，將他們從汙濁的世間接引至神國……”
　　“我們將償還壹切，以告償萬年前的罪孽，我們將償還我們的血肉，以證明我們的虔誠……”
　　面具男人以奇怪的腔調說著這些瘋瘋癲癲的言語，這時候突然從懷裏掏出了壹把匕首！
　　而隨著他這個動作，其他跪在地上的黑袍人們也紛紛從懷裏取出同樣的刀具，壹大群人就仿佛著了魔似的舉起匕首，高聲齊呼：“我們將償還我們的血肉，以證明我們的虔誠……”
　　只聽到“噗噗噗”的壹連串刀刺入肉悶響，這些邪教徒們紛紛將匕首刺入自己的手臂，頓時鮮血橫流，然而所有人就仿佛沒有痛覺壹樣拔出匕首之後仍然是狂熱地齊呼著：“我們將償還我們的血肉，以證明我們的虔誠！”
　　壹片人拜倒下去，他們的鮮血流在地上，馬上被地板上那些奇怪的花紋吸收，逆流到祭壇上與那些濃稠的血漿混合在壹起，後者就仿佛真的蒙受了神恩壹般開始散發出明亮的金紅色光輝來，信徒們看到這壹幕立刻陷入更大的狂熱中，有些人甚至開始更加嚴重的自殘：“償還我們的血肉！證明我們的虔誠！”
　　“女神已經聽到妳們的聲音！她將對妳們表示嘉獎！”面具男人以激動人心的語氣高呼道，隨後將壹根暗紅色的長杖探入祭壇，那些湧動不已的血漿馬上發出壹種嘶嘶聲，壹層層紅色霧氣從祭壇裏彌漫出來，滲透到所有黑袍人體內，他們紛紛激動不已地拜謝女神恩賜，並將袍袖掀開，之前刀刺留下的傷痕竟然都已經消失不見。
　　黑袍人滿意地點頭：“妳們傷口的愈合證明了女神對妳們的認可，也證明了輝耀邪教的虛假和蒙蔽，他們竊取了神明的力量，而我們在這裏將它重新奪回手中。現在讓我們獻上今夜的祭品，將最純凈的血肉歸還於吾主，以凈化這片邪惡土地上盤踞的汙穢。”
　　面具男人說完，就見到有兩個黑袍信徒從人群中站起身來，跑到房間角落擡出了壹個木箱子。
　　木箱打開，兩個信徒將箱中事物取出的壹瞬間，郝仁的眼神瞬間銳利如刀。
　　那是壹個正在沈睡的小孩！
　　這就是最純凈的血肉，他們要“歸還”給女神的祭品——這幫神經病要搞人祭！
　　面具男人將那個看上去只有三四歲的小孩子放在祭壇上，高高舉起手中的匕首和長杖，以壹種近乎癲狂的語調高聲誦念起來：“至高無上的造物女神啊，您是生命的起源，您是萬物的開端，您是壹切有靈者最初的血與肉！您是最純凈的混沌起源！您忠誠而卑微的仆人在此獻上純凈的血肉，讓這尚未被凡塵汙染的潔凈之物回歸您的懷抱！以回歸之名，請賜下……”
　　壹聲暴喝就在匕首即將揮落的瞬間從旁邊傳來：“我賜妳二大爺！！”
　　密室的鐵門在這壹聲暴喝之後如同被重炮轟擊般砰然橫飛出去，扭曲變形的沈重鐵板瞬間就砸飛了還沒反應過來的幾名邪教徒，緊接著壹個閃爍藍光的奇怪事物便帶著劃破空氣的尖嘯聲飛向那個面具男人，後者下意識地舉起匕首格擋，但那團藍光以不可思議的敏捷直接繞過了匕首，砰壹下子砸在邪教頭領的面具上，瞬間把後者砸飛出去至少十幾米！
　　“帶自動導航的板磚見過沒有！”郝仁拎著從隨身空間裏掏出來的壹根合金巨棍（這玩意兒原來是當建築材料的），殺氣騰騰地走向那幫邪教徒，“搞了半天是妳們在後面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