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久違之春

第357章 久違之春
　　飛鳥、走獸，消失的無蹤無跡，雪飄漫天，冰封萬裏，這就是北方大地入冬的情景。
　　空氣似乎也要凝固了，裹素銀裝，不停飄落的雪花如夢如幻、如癡如醉的漫舞，仿佛飄灑成江南的纏綿迷檬。
　　鄭森把自己捂成了壹個大狗熊出了茅草屋，那厚厚的棉衣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層，感覺就是壹個冷，冷的就像周虎臣所說，貓冬其實不錯，在貓窩中貓著絕對是壹種享受。
　　放眼都是銀白色，白的很刺目。不是鄭森不想在自己在貓窩中貓著，而是寂寞，這樣的日子太寂寞無聊了，他後悔的腸子都變色了，來這北方幹什麽？早知如此，不如當初留下，然後回北都參加北都的慶典，還可以風花雪夜，呼朋喚友多滋潤，何苦來這裏遭罪。
　　自找的啊！鄭森嘆了壹聲，壹名巡邏的士兵給他打開了壹個茅草屋的門。
　　“來吧，繼續下棋，今天要爭取贏壹盤。”鄭森進屋，士兵在外面掩住了飄進來的雪花。
　　這是周虎臣的茅屋，兩個人的貓窩就緊挨在壹起，周虎臣這裏是他唯壹的消遣之地了，鄭森這段時間學會了五子棋，正好天天跑過來受虐。
　　沒贏過，這就是他這段時間過的日子，鄭森不明白，妳讓壹盤又怎麽樣？周虎臣下棋從來是必贏，絕對不讓分毫，也讓鄭森對勝利充滿著渴望。
　　“來了，還下啊？”周虎臣正坐在火炕邊對付壹個茶磚，他揮著壹把銃刺戳的眼前的茶磚砰砰直響。
　　“今冬怎麽也要贏上壹盤，否則對不起俺家的女婿啊！”脫掉厚厚棉衣，鄭森壹屁股坐在火炕上。
　　“那就繼續努力，兄長的棋力最近幾日有所進步，很有希望！”
　　周虎臣停了手，不是他不想讓鄭森贏。而是受夠了輸的感覺，那位公主昔日下棋從不給他留面子，他現在要秉承自己漂亮老婆的傳統，而且要發揚光大，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爭取和作戰壹樣留下壹個不敗的傳奇。
　　這時候，壹個士兵提著帶著騰騰熱氣的鐵壺打開了屋門，剎那間沖入屋內的冷氣讓鄭森打了壹個激靈。
　　貓冬的日子就是這樣，嘮不完的嗑，下下棋。喝茶，就是全部了。
　　周虎臣接過鐵壺，士兵躬身退了出去，兩個粗瓷大碗擺在面前的白木小桌上，扔進兩塊被銃刺戳下的茶塊，熱氣開始升騰。
　　鄭森現在適應了這種粗糙，以前他客可是對這種行為不屑壹顧，這種喝茶方式粗狂中帶著豪邁，讓他感覺以前的喝茶方式太弱了。弱的沒有男人氣概。
　　拉過茶碗，鄭森順手入懷，他掏出壹個小銀罐，銀罐中是糖。上好的白砂糖。這是壹種習慣，鄭森知道周虎臣沒有放糖的習慣，他自顧自的在碗中放入少許砂糖。
　　“建奴會不會趁著漫天飄雪來偷襲啊？”
　　這純屬沒話找話，周虎臣適應了鄭森這種嘮叨：“齊腰深的雪。那些溝谷中的雪足以埋沒房屋，加上酷寒，壹旦暴風雪降臨就是全軍覆沒。本地人和我們壹樣，誰都不會出門送死，建奴也在貓冬，要作戰，等著開化再說吧。”
　　鄭森端起大茶碗喝了壹口：“來，繼續下棋，昨日有所領悟，這五子棋千變萬化，很有情趣，今天我贏壹盤沒有問題。”
　　就如同有預感壹樣，當再壹次鎩羽而歸的鄭森打開茅屋的門準備離開，他終於看到了北方最讓人恐怖的天氣。
　　風暴突然來了，它開始怒吼，這種聲音讓人感覺陣陣心悸。暴風雪開始摧殘著大地上的壹切，天地間頃刻變為白色，到處都是彌蒙的白色，看不到天空，幾步之內什麽都看不到，除了吼叫的北方風暴壹切都不存在了日復壹日，所有的節日和平常日子就這樣在寒冷和風暴中過去，隨著弘光三年的到來，酷寒終於要到了盡頭。
　　依照周虎臣的指令，將領們開始指揮士兵走出茅草屋進行各種訓練，無論是輔兵、戰兵還是騎兵都開始了準備工作，積攢了壹冬的能量開始釋放。而對於鄭森來說，他終於明白了周虎臣的偉大藍圖，整整壹冬的時間兩人無話不談。周虎臣對鄭森的洗腦很成功，他讓鄭森明白了整個世界的格局，知道了正在逐步強大起來的西方之敵，也讓他了解了海洋對國家的重要性，這就是壹冬的最大成果。
　　第壹絲春風拂過，大地開始復蘇，厚厚的積雪開始慢慢融化。森林的滿頭白發消失，白雪皚皚的山峰只剩下了斑駁的白色，當第壹只梅花鹿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誰都明白，北方大地久違的春天來了。
　　入冬前的準備工作做的非常好，物資仍舊很充沛，大軍開始動了，斥候的戰馬開始歡騰，壹隊隊士兵整裝待發。
　　這次的目標是薩哈連地區的巴都魯衛(黑河)，巴都魯衛正好位於小興安嶺的北麓，大興安嶺的東南麓。這個時代的小興安嶺不叫小興安嶺，叫做阿刺山，大興安嶺則叫做哈刺溫山。
　　巴都魯衛是山區丘陵和森林為主的地貌環境，就在周虎臣的大軍啟程幾日後，身後傳來消息，補給和援軍到了。
　　隨著補給到來的是山壹樣的家信，周虎臣是壹個開通的人，它允許士兵和家中通信，也造成這次的後勤工作更加繁復。但壹切都值得，士兵們得到了最好的回報，和家人取得練習無疑對穩定軍心起到了重要作用。
　　周虎臣不但收到了很多來信，還接到了北都的聖旨，皇帝對他還是比較滿意的，聖旨中除了贊揚就是讓他早日掃清匪患班師回朝接受封賞。其實周虎臣明白，皇帝想要他再次獻捷。
　　在來信中，公主和無錫的來信充滿著柔情與相思之意，讓周虎臣的心陣陣感動。老太太身體很好，父母親也不用牽掛。這次的互通消息不但讓士兵們安心，也讓周虎臣的征服之心變得更加堅決。
　　短暫停留，留下壹部分軍隊，大軍繼續北上。
　　壹路除了野獸，了無人煙。三日後，前方出現了莽莽的山林，這時候斥候也回來通報。
　　“報大帥，前方發現了人跡，有人在前面好像要面見大帥，但語言不通。”
　　看來不是建奴的殘部，應該是當地的少數民族，周虎臣稍稍思索：“把他們的首領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