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站在上司的角度看事情

　　王五從平陽府帶人來的時候，大家都騎著馬，輕裝從簡。
　　從太行山離開的時候，人被賈六先帶走了壹些，但隊伍卻並未變短，因為還多了壹些馬車。
　　除了最寬大的馬車上坐著的是林浪，其他的馬車上裝的都是箱子。
　　箱子裏裝了不少的金銀珠寶，還有綾羅綢緞，也有許多刀劍等兵器。
　　雖然錦衣衛的人大部分練的都是刀，這些劍的材質也不錯，回頭可以找好的鑄器師改成刀，哪怕是用來做箭簇也行。
　　反正又不是林浪趕車，當然是能帶著的都帶上，這些也都是錢吶。
　　馬車內，林浪閉著眼睛，修煉著逆·葵花寶典。
　　每天都能感覺到逆·葵花寶典的提升，但距離突破到圓滿之境，似乎還要很久。
　　看向自己的屬性面板，林浪嘴角掛滿了笑容。
　　宿主：林浪。
　　真氣：壹百六十八年（特性：速度，毒）。
　　武學：逆·金身童子功（橫練·武林絕學，大成）；逆·辟邪劍法（武林絕學，大成）；逆·吸星大法（武林絕學，大成）；逆·葵花寶典（武林絕學，大成）；逆·五毒真經（江湖絕技，大成）；漫天花雨（暗器·江湖絕技，圓滿）；五虎斷門刀（三流刀法，大成）。
　　境界：武道宗師巔峰（奇經八脈俱通）。
　　跟風清揚的決鬥，讓他的逆·辟邪劍法終於是突破了，他看了那麽多的劍法秘籍，又跟許多劍法高手切磋，終於是達到了無招的境界。
　　而逆·辟邪劍法也從江湖絕技，提升到了武林絕學的等級，威力更上壹層樓。
　　距離領悟劍意，似乎只差臨門壹腳。
　　“無論是領悟劍意，還是通過葵花寶典領悟武道真意，我都能踏入大宗師之境。”
　　“但說起來容易，想要做到卻太難了。”
　　若是武道真意那麽容易領悟，大宗師也不會如此罕見了。
　　而他另外壹個進步，就是真氣的提升。
　　左冷禪，西域少林三位番僧，還有鶴筆翁，清涼寺被抓住的那幾位宗師，讓他的真氣再次暴漲。
　　“單論真氣的總量，宗師之中，應該沒有人比我更強，就算是大宗師，在真氣方面都比不過我。”
　　“如今遇上壹些弱的大宗師，我絕對可以平分秋色，甚至能斬殺對方。”
　　“只是不知道我跟曹正淳、朱無視這樣的絕世高手比起來，差距還有多少。”
　　也許有，但不會太大了。
　　林浪展開手中的壹份江湖勢力地圖，看著大明境內的幾個頂級宗門。
　　“任我行的傷勢差不多也該徹底恢復了，五嶽劍盟也已經徹底完蛋，他肯定要重振日月神教，找哪個宗門做踏腳石，我得好好幫他想想。”
　　也許任我行有自己的想法，但只要跟林浪的想法不壹致，那就不是好想法！
　　“停，大家休息壹下，吃點東西，半個時辰後繼續趕路。”
　　隊伍停下來，王五壹溜小跑，拎著壹個食盒鉆進林浪的馬車。
　　馬車裏，王五給林浪倒了杯酒：“大人，這次連續立了兩個大功，肯定要高升了吧？屬下先恭喜大人，敬大人壹杯。”
　　“咱們平陽府千戶所連續出了兩任鎮撫使，也算是錦衣衛獨壹份了。”
　　千戶所壹共十四個，可千戶之上的鎮撫使壹共才兩個。
　　不只是每個千戶都瞄著那些位置，還有其他衛所的人空降來搶位置。
　　王五覺得林大人升遷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不只是兩個大功，還有東廠曹督主的賞識呢，誰能攔得住？
　　無論是武功，還是能力，大人都是十四位千戶中最出色的，當然該升官。
　　以他對林大人的了解，林大人高升，肯定也不會虧待他們的，也許不久之後，他就有機會成為副千戶，壹躍成為五品官。
　　去年在百靈縣的時候，他跟賈六不過是九品的校尉，武功也不過江湖三流，就因為抱對了大腿，現在已經是正六品的百戶官了，武功也成功的突破到了大師初期，放到江湖上，也能有壹個響亮的綽號了。
　　林浪放下酒杯，夾起壹片鹵牛肉送入口中：“誒～～還沒確定的事情，不要那麽高調。”
　　嘴上這麽說，但他也覺得自己該升官了。
　　他立的這些功勞，都是別人做不到的，曹正淳能不給他升官嗎？
　　升任鎮撫使之後，就可以插手錦衣衛所有十四個千戶所的事情了，那時權力更大，賺的也壹定更多。
　　他會慢慢的安插更多自己人到十四個千戶所，逐漸的接管錦衣衛的權力。
　　他的人實力更強，當然應該肩負起更多的重擔嘛。
　　就比如劉正風，當個千戶綽綽有余。
　　他也相信，他的下屬壹定會對他忠心耿耿，因為他比別人給的都多。
　　不只是讓下屬賺到更多的錢，還會給下屬更高深的武學，提升他們的實力。
　　之前錦衣衛那邊壹門壹流武學都當個寶呢，現在平陽府千戶所，江湖絕技都有不止壹門。
　　王五再次給林浪滿上壹杯：“大人真的是太謙虛了，屬下覺得大人的當指揮僉事都沒問題。”
　　林浪瞥了王五壹眼，這個下屬哪兒都好，有眼色，做事也機靈，就是格局還沒打開啊。
　　指揮僉事就當大官了？
　　他覺得自己當指揮使都綽綽有余！
　　這錦衣衛，還有比他更有能力的人嗎？
　　曹正淳的格局也不夠，壹點點擠牙膏似的給他升官，直接讓他當指揮使不行嗎？
　　錦衣衛交給他，他保證很快就壓過護龍山莊，順便也壓在東廠的頭上。
　　正聊著呢，忽然遠處幾匹快馬奔來。
　　王五聽見動靜，挑開車簾看了壹眼：“大人，好像是劉鎮撫使來了。”
　　劉雄？
　　林浪有些詫異，這家夥來幹什麽？
　　雖然劉雄名義上是他的上司，可平陽府千戶所的事情，都是直接跟東廠匯報的。
　　林浪走出馬車，看到劉雄從馬背上躍下：“林千戶，好久不見了。”
　　嗯？
　　林浪看了眼劉雄，怎麽聽這語氣好像不太高興呢？
　　“劉大人，妳攔住我們，是有什麽事？”
　　劉雄瞇著眼睛，林浪見到他這個上司，居然都沒行禮，立了壹些功，就目中無人了？
　　就算林浪是錦衣衛最出風頭的千戶，那也只是千戶，要聽他這個鎮撫使的。
　　這次就給林浪好好上壹課。
　　“妳跟本官來壹下，本官有事要跟妳交代。”
　　劉雄轉身走向路邊的樹林，避開了其他人。
　　林浪跟上去，他也想看看，劉雄想幹什麽。
　　看到林浪跟過來，劉雄停下腳步：“林浪，本官聽說，妳之前在太行山那邊，撞見了蒙元汝陽王府的郡主毒害我大明江湖人，還救下了不少人？”
　　林浪點了下頭：“些許小功勞，劉大人也聽說了嗎？”
　　劉雄：“……”
　　如果說從蒙元的人手中救下大明百姓，並殺了壹些蒙元的人也算是小功勞，那什麽才算是大功勞？
　　“本官還聽說，妳前兩日帶人去了嵩山，將嵩山派滅門了？”
　　林浪看著劉雄：“是嵩山派謀反，我讓他們認罪伏法而已。劉大人到底想說什麽，不是來誇我的吧？”
　　劉雄忽然厲聲喝道：“林浪，妳犯了大罪還不自知嗎？”
　　林浪皺起眉頭：“我犯什麽罪了？”
　　無論是處理太行山清涼寺的那群人，還是處理嵩山派的事情，他都做的有理有據，還維護了朝廷的顏面。
　　他是殺了壹些人，可嵩山派的人是謀反，直接殺了誰也說不出什麽；清涼寺那些，不是有趙敏背鍋嘛。
　　至於說他貪了壹些錢，這算什麽大罪，他也拿出壹份分給上頭了，劉雄也有。
　　如果說這算是罪，那整個錦衣衛的人都有罪，東廠也都有罪。
　　劉雄質問道：“妳是平陽府千戶所的千戶，卻帶人去了太行山那邊，又去了嵩山那邊，越界了！”
　　“沒有調令，私自帶人去其他千戶所的地界，還都帶著軍械，這還不是重罪？”
　　“這件事，往嚴重了說可以視為謀逆，要抄家滅族！”
　　看到自己鎮住了林浪，劉雄忽然語氣又軟了下來：“不過妳是本官壹手提拔上來的，本官豈能看著妳被治罪？”
　　“這件事，本官可以幫妳擋住。妳跟上面匯報說，是本官命令妳去做的那些事情。”
　　“林浪，本官為了保妳，可是星夜兼程從京城趕來，妳將來可不要辜負了本官吶。”
　　“對了，馬車上都有什麽東西，本官幫妳檢查壹下，看看有沒有不合規矩的，也順便幫妳給上頭的大人們打點壹下，別讓他們抓住這點給妳治罪。”
　　劉雄壹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內心暗暗得意。
　　如此壹來，林浪立下的功勞，就變成他指揮有方，他分大頭，林浪只能分小頭。
　　就算他不能借此升為指揮僉事，但也絕對會讓曹督主更為看重，下次有空缺，必然是他升上去。
　　而且他救了林浪的命，林浪能不表示壹下嗎？
　　查抄嵩山派，壹定有不少的油水，不該孝敬壹下他這個上司嗎？
　　有了足夠的銀子，他再活動壹下，也許沒有空缺，也能變成有空缺。
　　並且嵩山派可是江湖頂尖大派，壹定有高明的武學傳承，要是他能得到，他的實力肯定能更進壹步，將來更會被重用。
　　更何況他被護龍山莊那邊抓住了小辮子，貪墨了許多應該上交給東廠的銀子。
　　還曾害死過壹些無辜之人，證據確鑿。
　　壹旦這些情況被爆出去，曹正淳都保不住他。
　　以他在曹正淳心目中的地位，也許曹正淳壓根就不會想保他，因為他完全可以被替代。
　　再加上朱無視那邊也許諾了他許多好處，比如會配合著在曹正淳面前演個戲，打壓他，那麽曹正淳就壹定會更加重視他。
　　而且還會給他壹些銀子，甚至給他江湖絕技等級的武功，也有帶著異域風情的番邦女子。
　　朱無視給他的要求就兩個，壹個是不斷的往上爬，爬到錦衣衛更高的位置，能爬到指揮使才好呢。
　　另壹個就是讓他針對林浪。不只是讓曹正淳對林浪失望，還要把林浪的壹些消息，都傳給護龍山莊。
　　所以這壹次聽說林浪立下了兩個大功，曹正淳正在猶豫該如何賞賜林浪的時候，他就馬山過來堵林浪了。
　　不但能讓自己得到功勞，得到銀子，還能完成朱無視的要求，又能震懾其他錦衣衛千戶，讓他們不敢在對自己這個新任鎮撫使陽奉陰違，壹箭三雕。
　　劉雄覺得他說的很清楚了，卻發現林浪忽然笑了：“劉大人，這件事就不勞妳費心了。我帶人去那兩個地方，是得到東廠允許的。”
　　特麽之前他為了能夠進入曹正淳的視線，才將自己的計劃告知劉雄，讓劉雄分潤了壹些功勞，升到了鎮撫使。
　　這次居然厚著臉皮，想直接搶他的功勞？
　　當誰傻呢！
　　劉雄臉色壹變，看來林浪並不好忽悠啊。
　　他又語重心長的說道：“林浪，妳是不是以為本官想搶妳的功勞？其實這也是曹督主的意思。”
　　“妳想啊，短短壹年不到的時間，妳就從壹個七品總旗，升到了正五品的千戶，這是多少錦衣衛壹輩子都爬不到的位置。”
　　“可妳現在才多大，二十出頭。”
　　“如果這次就給妳升鎮撫使，明年妳再立功，是不是就要升指揮僉事，甚至指揮同知？”
　　“再過兩年呢，讓妳當錦衣衛指揮使？”
　　林浪反問道：“立功升官，難道有什麽不對嗎？”
　　不給升官，他幹嘛要立功？
　　舒舒服服的躺平不行嗎？
　　劉雄眨巴眨巴眼睛，啥意思，林浪還真打算壹兩年就當上錦衣衛指揮使？
　　這個年輕人，野心這麽大嗎？
　　二十出頭，就想當三品官，還是如此重要的位置？
　　“林千戶，妳得站在上司的角度看這件事。”劉雄壹副妳還是太年輕的樣子，“照妳說的，未來兩年妳立下無數的功勞，升到了指揮使，那麽之後再立功怎麽辦？”
　　“妳在錦衣衛，已經升到頭了，到時候曹督主賞無可賞怎麽辦？”
　　“未來幾十年，就不給妳賞賜了？那讓別人怎麽看曹督主？”
　　“而且妳升官太快，已經讓許多同僚不滿了，他們雖然沒有妳這麽大的功勞，可也有壹二十年的苦勞，憑什麽他們就不能升官？”
　　錦衣衛最老的壹個千戶，都當了快三十年，兢兢業業，難道不該提拔嗎？
　　有沒有功勞，還不是曹督主壹句話的事兒？
　　鎮守壹方的千戶，無錯就是有功。
　　林浪看著劉雄：“劉大人，此言差矣。”
　　“誰說升到指揮使就不能繼續升了？我若再立功，難道不能封爵嗎？”
　　劉雄張大了嘴巴，林浪的野心還不只是當錦衣衛指揮使，還想封爵？
　　難道不知道本朝自從太祖高皇帝之後，就甚少封爵嗎？甚至多少勛貴都被削了爵。
　　林浪也沒有什麽背景，還敢想要封爵？
　　“林浪，只有開疆拓土這樣的大功才能封爵，而且妳覺得曹督主能決定封爵的事情嗎？他會幫妳封爵嗎？”
　　曹正淳雖然是東廠督主，司禮監秉筆太監，權勢滔天。
　　可曹正淳自己都沒機會封爵呢，會幫林浪封爵？
　　“妳再想壹下，現在要讓妳升遷，哪兒還有位置？”
　　“鎮撫使壹共就兩個，本官是剛升上去的，另壹位胡鎮撫使年紀也不大，而且跟曹督主是同鄉，妳覺得他會讓胡鎮撫使告老還鄉，讓妳補缺嗎？”
　　“所以這次妳聽本官的，本官保證會跟曹督主諫言，讓妳當上世襲千戶，不比封爵差，壹樣可以傳給兒子。”
　　壹入錦衣衛，壹輩子都是錦衣衛。
　　但大部分的人，都得從底層幹起。
　　可錦衣衛還有兩個世襲的官位，壹個是世襲百戶，壹個世襲千戶，將來兒子直接就能從千戶起步，多好啊。
　　劉雄覺得這樣肯定能說服林浪，只要林浪答應下來，功勞反正就到他手了，他也只是承諾跟曹督主諫言，曹督主是否答應他可不保證。
　　林浪得不到世襲千戶的位置，也只能吃這個啞巴虧。
　　空口白牙的許諾，林浪從來不信。
　　說讓他擋世襲千戶，別說他根本看不上這個位置，就算看上了，這個位置也不是劉雄能決定的。
　　“劉雄，我胃口不好，吃不下妳畫的這張餅。”
　　劉雄臉色壹變，林浪竟然直呼他的姓名，這是不想聽他的嗎？
　　“林浪，妳想清楚，本官是鎮撫使，若是妳冥頑不靈，馬上就命人把妳拿下。”
　　“就算曹督主再看重妳，也不會為了壹個死人懲罰我！”
　　林浪點點頭：“妳說對，曹正淳不會為了壹個死人懲罰我的，所以請妳上路吧。”
　　噗！
　　劉雄低下頭，難以置信的看著穿過自己腹部的劍。
　　林浪怎麽敢殺他？
　　謀害上官，那是死罪！
　　剛才那麽多人看到他跟林浪來了樹林裏，林浪想瞞都瞞不過去。
　　拔出劍，林浪看著癱倒在地的劉雄：“妳剛才不是教我要站在上司的角度看事情嗎？”
　　“現在妳死了，鎮撫使的位置就有了空缺，我就能站在鎮撫使的角度看這件事了，我學的快不快？”
　　劉雄嘴裏發出呃呃的聲音，湧出的血液堵住了他的口，掙紮了兩下，氣絕身亡。
　　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死在這兒。
　　林浪從懷裏掏出壹個小瓶子，打開瓶塞，灑了壹點化屍粉在劉雄的傷口上。
　　劉雄的身體迅速開始腐化，不到半刻鐘，化為了壹灘膿水。
　　林浪隨手在地上拍了壹掌，壹些落葉將那些膿水掩蓋住。
　　做完了這些，他忽然大聲說道：“什麽人！劉大人，別去追。來人，快來人！”
　　劉雄帶來的幾個人跟王五壹起沖進了樹林，林浪大聲說道：“剛才有人偷聽我與劉大人談話，劉大人追上去了，大家快點跟上去，別讓賊人跑了！”
　　說完，他隨便找了個方向，帶頭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