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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國之曙光時代

實心熊

玄幻小說

當玫瑰色夕陽投上二層橋廊,把雕滿各種美輪美奐圖案在橋面拖出條條倒影時,壹個年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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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富格爾

征服天國之曙光時代 by 實心熊

2020-11-29 22:14

  壹個在炎炎烈日下不顧壹切催馬狂奔的人引起了守衛城門的衛兵的註意,看著這人好像如從水裏撈出來般全身汗水淋漓的樣子,衛兵不由立刻緊張起來。
  在這種隨時都可能爆發戰爭的動蕩年代,這樣的人往往是帶來的都是壞消息,或者就是即將卷入戰爭的噩耗,因為沒有任何好消息需要這麽完全不顧馬匹和騎手的體力的。
  “發生了什麽事,是要打仗了嗎?”衛兵用力拉住似乎因為壹路狂奔已經完全瘋狂了的馬匹的韁繩,試圖要坐騎平靜下來,可騎在馬上的騎手卻完全不領情,他用力壹扯從衛兵手裏奪會被攥住的馬韁,同時嘴裏發出變了聲調般的叫喊:“讓開!讓開!我要進城!”
  衛兵有些惱火的再次伸手,卻被騎手用力揮動手裏的馬鞭在空中虛虛的壹掃,在衛兵發出憤怒叫喊的時候,那匹馬已經嘶鳴壹聲向著城裏沖了進去。
  “那個人是怎麽回事,趕著下地獄嗎?!”守城的衛兵咒罵著準備追上去,但是卻已經被聞訊而來的同伴拉住。
  “那是給城裏商會送信的,”壹個上了點年紀的老兵看著已經遠遠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街上壹串長長煙塵的街道搖搖頭“別去管他們,那些商人之前已經和上面的人打過招呼了,難道妳沒註意到那個人的馬身上有那個奇怪的標誌嗎,就是富格爾家的標誌,想來那是他們的信使。”
  “他們要幹嘛,”衛兵用力甩甩被韁繩刮傷的手指不滿的嘟囔著“難道他們不知道這麽拼命的趕路會把馬累死嗎,要知道如果是在打仗征用戰馬,因為這個可以罰那些商人們壹大筆錢呢。”
  “誰知道他們在搞什麽,別去招惹他們,那些商人不但有錢還有勢,”老兵好心的勸了句同伴,然後向遠處因為馬匹經過顯得亂哄哄的街上又看了眼也露出疑惑的神色“不過說起來好像真的出什麽事了。”
  就在城門口的守衛們議論紛紛的時候,那個沖進城裏騎手這時已經經過了好幾條街道,雖然在城裏不得不放慢速度,可他還是盡量飛快的在壹條條狹窄的街巷裏穿梭,直到終於來到壹座宏偉而略顯森然的巨大宮殿前。
  這片建築位於城市靠北的壹座小平丘上,略顯平緩的微微坡地並不陡峭,這讓宮殿建造起來要省事得多,特別是因為就建造在城裏,所以房子的主人完全可以不用為了考慮抵禦可能的敵人而把大批的金錢物資用在修建城墻上,所以整座建築只由壹道高高的圍墻攔住,從稍微遠地方就可以看到圍墻裏面那高高的塔樓和建築房頂輝煌的各種裝飾雕像。
  騎手壹路狂奔著沖進了院子,在穿過半人高修剪得十分整齊碩大花圃後,那匹馬甚至直接沖上幾級臺階,來到由三層高的華麗宮殿的門外才被已經看到這個人趕緊迎出來的仆人攔下來。
  “發生了什麽事,孩子?”壹個上了年紀身穿華麗的黑色鑲絨外罩的胖男人從大門裏聞訊走了出來,他看到使者因為過於疲憊只是不住喘息,他就拍拍手招呼旁邊的仆人端來壹杯葡萄酒,在讓人伴著騎手從馬上下來後,使者艱難的從隨身的皮包裏拿出了壹封信。
  “這是從博爾紮諾送來的,這已經是第三站了。”使者說了句話就再也使不上力氣,他壹把奪過仆人遞過來的酒拼命的往喉嚨裏灌,然後就壹頭倒在臺階上大口喘著氣。
  胖男人向旁邊仆人擺手示意讓他們照顧這個顯然累壞了使者,同時他有點疑惑的翻來覆去的看了看信封口上蓋的印鑒,然後他原本還不是很在意的神色不由微微壹凝。
  信的封口上的三個不同地方的印鑒蠟痕說明信裏的內容涉及到的不止是壹個地方的事情。
  博爾紮諾是南方壹座諸侯城邦的重要城市,那座位於阿爾卑斯山南坡山腳下的城市是當初早年羅馬帝國時代羅馬在北方最遠的邊境城市,就如同當初羅馬人把萊茵河當成羅馬帝國北部的天然邊境壹樣,阿爾卑斯山脈把意大利與山脈另壹側的德意誌隔離了開來,在很多德國人眼裏,阿爾卑斯山另壹側不但是很遙遠,甚至還是如同另壹個世界般的地方。
  但是對富格爾家的人來說,意大利卻是他們如今最關鍵也是最牽掛的地方之壹。
  因為意識到可能真的出了什麽事,胖男人立刻扯開了信的封口,和以往信的內容就是寫在信封內側的紙面上不同,在信封裏還夾著厚厚的幾張紙,胖男人先是把它們全都打開攤在桌子上,然後這才開始看信上的內容。
  可只看了壹小段他的臉色就變了,他立刻從桌上抓起那幾份和信件壹起送來的文件認真看著,看著上面列舉的日期和壹連串的數字,胖男人的眼中露出了驚慌。
  “去找雅各布,”他先是對旁邊的仆人吩咐,然後又立刻著急的擺擺手“不,我自己去找他,還有去告訴約瑟,讓他趕快到涼亭裏來,出大事了。”
  胖男人說著急匆匆的穿過富麗堂皇的大廳和走廊,在壹陣引得仆人們不由莫名其妙的急促腳步中,他穿過整座建築壹直來到了後面花園壹座用完全潔白的大理石雕砌的由四根多棱羅馬柱與壹個哥特般尖頂的石頭涼亭前。
  “雅各布,妳在嗎?”胖男人先是對著涼亭裏叫了聲,不過他腳下卻沒有停下來,而是幾步就跑上了臺階,當他看到自己的兄弟正坐在輪椅裏打盹的時候,他也顧不上是否打擾他,直接匆匆來到他的面前有些費力的半蹲了下來“雅各布,妳還睡著嗎?”
  “大衛,妳打擾我睡午覺了,”即便是已經這樣的月份卻依舊穿著壹身很厚實的毛絨長袍的男人慢慢睜開了眼,他有著壹張消瘦的臉,略高的顴骨襯托得他的臉型有些長,壹雙深深陷進眼窩的眼睛顯得有些疲憊,不過卻十分有神,看到自己的兄弟因為奔跑整個胖臉上都是汗水的樣子這個人輕笑了下,他似是想要擡起手可胳膊只動了動就無力的放下,然後他把頭向後靠去倚在身後包著珍貴皮革的柔軟椅背上,望著自己兄弟微笑著說“發生什麽了,難道是教皇駕崩了,還是皇帝另外找了個情人?”
  看到兄弟鎮定的樣子,原本有些驚慌失措的大衛·福格爾終於稍稍冷靜了些,說起來明明在年齡上占著優勢,可是不論是他這個長子還是作為次子的約瑟都更願意聽這個兄弟的話,而雅各布·富格爾也的確沒有辜負過他的兄弟們和整個家族的期待,是他讓富格爾家族成為了這個時代歐洲最富有的家族之壹。
  “這裏有封信是從博爾紮諾來的,信裏說當地的銅價正在不停的下跌。”大衛·富格爾小心翼翼的把信交給坐在椅子裏的雅各布,說起來也許是這些年的操勞過渡,雅各布·富格爾的身體明顯不如完全,特別是薩格斯堡陰冷的天氣對他的健康印象很不好,就在不久前他甚至還得了很嚴重的風濕,而根據大夫的說法,如果不加以小心很可能會引起中風。
  這個消息很是讓富格爾家的人都嚇了壹跳,對整個富格爾家族來說雅各布就是他們的精神支柱,至少在沒有人能接這位大家長的班之前,他的健康可以說是關系到整個富格爾家的未來。
  “銅價下跌了?”雅各布·富格爾並沒有因為這個消息顯得驚慌,他甚至沒有先去看大衛遞過來的信,而是向遠處同樣匆匆聞訊而來的另壹個兄長約瑟看了眼,然後才慢吞吞的接過信認真的看起來。
  雅各布·富格爾看得很認真,他時不時的從大衛手裏拿過那些與信壹起送來的文件看上壹眼,那些都是他們在博爾紮諾或是意大利其他幾座靠近北方的城市的商人抄下的當地銅價的價目表,這些人之前就是專門負責為富格爾家不停的拋售他們手裏的銅器,借以由此保證銅價始終維持在壹個很低的價位上。
  雅各布·富格爾的計劃其實很簡單,富格爾家族動用手裏龐大的資金不惜血本的始終用低價控制著大部分的銅業市場,然後他們通過向皇帝貸款獲得匈牙利的大銅礦,接下來他們就利用幾乎完全壟斷的銅礦開采權壹舉扼制住整個歐洲的銅業的命脈。
  這個的計劃可以說簡單得沒有什麽困難可言,但是這其中所需要的龐大的人力物力以及與那些權貴的錯綜復雜的關系才是這個看上去完全沒有什麽難度,可實際上只要有壹步出錯就可能會前功盡棄的計劃的關鍵。
  這需要有足夠大的財力,也需要有足夠硬的靠山。
  好在這兩樣東西富格爾家都有。
  “有人在試圖繼續壓下銅價嗎?”約瑟·福格爾站在雅各布另壹邊有些擔憂的問,他雅各布壹樣瘦,不過他的身體很健康,當說到懷疑有人試圖壞他們的好事時,約瑟·富格爾的臉上就露出了嗜血般的冷酷,事實上和他的哥哥大衛更適合待在家裏給雅各布當幫手不同,富格爾家在外面的很多生意都是約瑟·富格爾負責的,對很多人來說他是個冷酷無情的商人。
  “這沒有關系,其實我之前已經想到了會有人這麽做,”雅各布·富格爾完全沒有因為忽然出現的情況感到意外,他有點艱難的在兩個兄弟的幫助下站起來,然後緩緩的走出涼亭,感受著雖然炎熱卻很潮濕沈悶的空氣,雅各布·富格爾微微搖搖頭“我們得需要換個地方住了,這樣下去我們幾個人都得病倒不可,我可不希望將來我們躺在床上享受我們的財富,哪怕那床是黃金打造的也不行。”
  聽到兄弟還能風趣的開玩笑,富格爾兩兄弟不由都松下了壹口氣,在他們印象中從來沒有雅各布辦不成的事,想想以前那些曾經打過他們家的主意或是被他們家打過主意的對手如今的慘淡下場,大衛甚至為自己之前的驚慌失措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在壹開始銅價不停上漲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有人正在和我們較量,”雅各布在花園裏慢慢走著“因為不論我們投入多少銅器,把價格壓得多低,可那些銅器都會像融進沙子的水滴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知道這是有人在和我們作對,這也是我為什麽壹直謹慎的不願意向那些猶太人借錢的原因,因為我不知道究竟是誰在暗中和我們作對,我們必須小心的防備有人給我們安排陷阱,就如同我們以前做的那樣,所以我在等著,直到匈牙利傳來可靠的消息。”
  富格爾說著向壹個仆人招招手,然後從仆人手裏的托盤上拿起壹封信。
  “這是最新送來的消息,波斯尼亞國王魯瓦(阝十)失敗了,現在匈牙利的銅礦已經完全落在了那個普拉托的手裏,”看到兩個兄弟露出了詫異神色,雅各布·富格爾愜意的笑了笑,他有些費力的伸展了下胳膊,然後擡起頭讓陽光照在謝頂的腦門上“我相信那些人正是因為也得到了這個消息,才開始這麽不惜壹切的拋售手裏的銅器。”
  “上帝,那些人不是要和我們爭奪如今的銅器成品市場,他們是同樣在打著匈牙利銅礦的主意?”約瑟·富格爾忽然低聲說,他的眼中閃過壹絲怒火“他們是要從我們手裏搶奪銅礦石的購買權,先是不停的低價拋售手裏的銅器,這樣就逼著我們不得不和他們壹起壓價,這樣壹來我們為了能盡快擺脫這種窘境就勢必要擠掉從那個普拉托手裏買下的銅礦石的購買權。”
  “是的,他們是在逼著我們向他們讓出銅礦石的份額,”雅各布·富格爾緩緩點頭,他同樣已經禿得只剩壹對隆起的眉骨的額頭微微向中間壹縱,然後對旁邊的大衛說“妳們註意到沒有,迄今為止只有三個城市的銅價在下落,這就是說我們的對手雖然已經動手可他們的真正目的還是普拉托手裏的銅礦石,如果我們這個時候貿然的把註意都轉向那些城市上去,那些人很可能會趁機從那個普拉托那裏偷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那麽我們怎麽辦,就這麽看著嗎,要知道如果我們不有所行動,可能市場就會被那些人搶走了,他們甚至可以直接從市場上收購我們手裏的銅器,”約瑟·富格爾聲音沈沈的說“雖然那可能會讓他們每天損失壹大筆錢,可只要壹天我們不能從匈利亞那裏得到足夠的銅礦石,我們就只能任由手裏的存貨不停的消耗,天知道他們究竟為這個準備了多少資金,我們不能冒著讓他們打穿庫底的風險繼續耗下去,否則我們就完了。”
  雅各布默默聽著,他知道約瑟說的不錯,為了能控制銅器市場的價格,他不惜賠本的壹直低價傾銷,可是從這段時間市場上的變化卻可以看出,對方完全沒有壹點放松的跡象,銅價壹直在不停攀升,可現在連續三個城市的情況卻似乎預示著對方已經沒了耐性,準備和他們富格爾家展開壹場正面廝殺了。
  那麽要想獲得這場戰爭唯壹的辦法,就是從源頭上狠狠的掐斷對方試圖控制銅業市場的來源。
  “我們從那個普拉托手裏得到多少礦石購買權了?”雅各布想了想終於低聲問。
  “大約是他現在手裏現有礦石的4成,花了大概180萬弗洛林。”大衛·富格爾小心的回答,同時有些擔憂的向旁邊的約瑟看了眼,而他看到的卻是約瑟繃著嘴唇微微搖頭的樣子。
  “4成180萬弗洛林,”雅各布深深喘口氣,他擡起右手微微晃動著手指“我之前說過最多用那筆錢的6成,因為我們接下來還要在很長時間裏用剩下的錢把市場的銅價壓下去,現在看來我們得改變壹下計劃了。”
  “妳是要加大購買?”大衛·富格爾臉色微微有點發白,他用袖子抹著胖臉上的汗水,看到旁邊的約瑟始終壹言不發,他不由舔了舔嘴唇“可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要知道如果我們把錢都投進去,可如果接下來那個普拉托沒能及時繼續開采銅礦,那麽我們手裏的存貨是不是能維持到他供上第二批礦石?”
  “這就是我要對妳說的約瑟,”雅各布回頭看向約瑟,他的眼中這時閃過比約瑟更加冷酷的光芒“這件事我要妳親自去辦立刻就辦,這次我不只要買下現有的所有銅礦石,我還要那個普羅托把他之後開采的礦石也都賣給我,我知道這也許很難,就如我們知道的畢竟對那個人來說如今他開采的越多也許損失也越大,可我不管這些,我要妳把他掌握在咱們自己手裏,”說著雅各布有點艱難擡手按住約瑟的肩膀把他拉近自己“花掉那些錢,什麽都不要怕,我要妳保證壹塊銅礦石都不會落在我們對手的手裏,這次我們不止要主宰整個歐洲的銅業還要給我們的對手壹個血的教訓,我們要讓所有的敵人都看到我們家族的強大。”
  “我向妳保證。”約瑟點點頭,然後向站在壹旁的大衛打個招呼,轉身叫著隨身的仆人為他準備旅行需要的東西。
  “這是我們的機會,大衛,而我們的敵人這次做了件蠢事,他們有點操之過急了,”雅各布招呼著仆人走過來,他端起酒杯向哥哥致敬“讓我們向敵人的勇敢致敬,也為我們自己的好運祝福。”
  大衛也端起了酒杯,看著杯子裏殷紅的葡萄酒,他倒是多少覺得雅各布似乎很享受這樣的“殺戮時刻”。
  約瑟·富格爾當天就連夜出發,他需要穿過維也納大公的整片領地,然後再經過很長的壹段旅行才能達到那個普拉托現在所在壹座叫佩奇的匈牙利小城。
  而就在約瑟富格爾離開後的第三天,又有壹騎快馬瘋了似的沖入了薩格斯堡富格爾家的莊園!
  隨後,連續幾天從不同的地方,甚至不同的國家不停的有人送來同壹個可怕的消息:銅價暴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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